呛一声,沈渐挡下了威力十足的一记猛砍。 力道直透全身,鞋底方砖尽碎,靴子也受不住力道冲击变成片片蝴蝶离开双脚,两只脚陷进地面。 辨空双手结了个古怪的印,金色迅速爬满全身,整个如金铜浇铸,欺近身来,一拳砸向沈渐胸口。 奇形怪状的武器还在胸膛上。 这一拳要是砸中,很可能尖刺就会穿胸而过,而且还能借此摆脱封印。 刀光。 沈渐一手并拢,随意掐诀,镇嶽上银光朦胧,瞬间四散出去,身周恍然出现了无数条胳膊虚影,每只手上长刀如雪,或刺或劈,或削或挑,无不凌厉真实。整个大堂完全被刀影覆盖。 八面锋! 辨空避无可避,叮叮当当一串密集细响,火星乱舞,弹指刹那,不知多少刀劈在身上,饶是金身强悍在如此密集而迅速的劈砍下,金刚之躯瞬时崩散,伤痕累累,只能收拳再退。 前后左右全是刀影,又能退去哪里。 他双手并拢结出古怪手印。 “不要——” 郭震洲大喊,想阻止辨空的举动,然而他的情况也比同伙好不了多少,正挥舞着宝塔罩向沈渐那条手臂被纵横交错的锋芒齐肘斩断,连宝塔也一样给斩成七八截;那条如长蛇般挥出的赤索也一样没能幸免,变成十数段,坠向地面;刚刚扬起准备再次挥下斩马刀那条胳膊,上同时掠过三道刀芒残影,手臂分成三段,中间还牵拉着金色丝线。 最让他震惊的,还是紧握阵枢那只手,齐腕而断,阵枢正离他而去。 此时传送阵已经启动,千人精锐正处于玄之又玄的传送空间中,若此时阵枢被毁,带给他们的,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 四道刺目耀眼的金光自四个方向穿墙掠入,水银泻地流入辨空身体,他整个人开始变化,伤口肉眼可见迅速闭合,金色布满全身,如披金甲。 很显然,先前的他并非完全发挥了自身实力,大半神意分在了郡守府整个阵法防御之上,此时收回灵契重宝,气象骤然攀升,身体也如霍震洲一般长高变大,法相加身,如金刚降世。 郭震洲断开的胳膊在金丝牵扯下,正往身体回归。 …… 郡守府大门轰然巨响,应声而碎,碎片木屑到处乱飞,数十名重甲陌刀兵鱼贯杀入,陌刀上下翻飞,所过处人盾皆碎,卷起一片血雨。 霍石桥身先士卒,高高跃起,越过高墙,半空中长槊横扫,一线之上,被金色槊锋触及,弓弩手粉碎,连同掌中弓弩一并斩得稀烂,墙上弓弩手来不及跳下高墙逃命,又被再次挥出的金光带到,倒下一片。 墙外第三梯队的龙武军弩手已经往墙上搭上攀城梯,拾级而上,从将军打开的缺口占据高点,张弩搭箭帮助己方射杀敌军。 霍石桥居高临下,看见了郡守府中巨大的传送阵符,也看见了阵符下密密麻麻,具装执锐的千人大军,顿时头皮发麻,久经战阵的人很清楚,一旦让这些人过来,整座芜城局面将发生翻天覆地逆转。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武道者,术法阵诀正是短板,他即使有这个能力,也找不出中止大阵运转阵眼。 唯一办法就是破坏阵枢。 他连阵枢在谁手上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在短短数息间毁掉。 他也看不见大堂里面,厚厚的屏障遮挡了视线。 …… 沈渐一步跨出,刀光再次闪现。 这一次辨空身上叮叮当当响过,火星子窜起老高,金光褪去,身上再没有多添刀伤。 郭震洲四臂再断,连同身躯、双腿也同时被刀光斩开。 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想做什么,摧动一身神韵迅速复原肢体法宝阻止之时,已经晚了一步。 沈渐整个人贴近身前,一肩头撞在他一侧大腿上,力量奇大,大腿直接骨折,庞大身躯被撞得踉跄着连连挪步,消减冲击。 就在这时,沈渐的一条腿高高抬起,重重踩下,阵枢与断手在鞋底砰然碎裂,一道灵光湍流喷礴而出,席卷整个传送符阵,所过处,符意寸断,灵气崩散,大阵向内坍缩,形成更强烈的飓风急流,朝传送空间通道倒卷。 已经步入阵中身影渐明的重装甲士随飓风高速旋转,眼看着身体如同散架的玩具片片支解。 阵符就在霍石桥眼皮下崩塌,他同时也看见了大殿情形,传送阵坍缩引发的湍流极具毁灭性,大殿四壁向内倒塌,倒下的砖石被急流卷入坍缩的传送阵中,霎时变成齑粉,辨空打造出的隔离屏障同样未能幸免。 就连殿内三人同样无法避免,只能以一身修为,将双足钉牢地面,与狂风急流对抗,避免被卷进坍缩的空间阵眼。 但坍缩的传送空间力量何其强大,三人身形不停在狂风中晃动,衣袂猎猎,始终无法摆脱飓风漩涡拉扯。 霍石桥迟疑片刻,旋即双手握紧长槊末端,举臂过顶,然后猛地向前甩出。 槊影竟如弯曲如长绳,挥出一个圆圈,猛然一拽,就将那心领神会抓住槊影的沈渐拖出湍流漩涡。 为了防止郭震洲、辨空借机偷袭,反而被他们抓住有迹可循的撤退线路,沈渐再次挥刀,刀光再闪,赤索、宝塔、斩马长刀再加上辨空的金色大手砰然斩碎,碎片流光被湍流一卷,瞬间不见踪影。 再看那两人庞大法相金身,此时因脚步移动,也被直接吸入阵眼,转眼间失去踪迹。 沈渐飘然落地,与霍石桥并肩站在墙头。 “多谢!” 这两个字发自肺腑。 他很少对人表达这种真切的感谢之情。 霍石桥淡淡道:“该说这句话是我,若没有你舍命打破传送,霍某人今日能不能走出这座城,都无法预料。” 沈渐笑了。 很多不快,厌恶,憎恨,一笑中烟消云散。 霍最近转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