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饥饿。 空空的肚肠,让沈渐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不止饿,还口渴。 明明见到幽牙澜月前才吃过一顿,那一顿还吃得不少,他就怕靠近天门碎片时遇上战斗,到时候没空充饥。 现在这种饥饿程度,简直就像十几天水米未进。 幸好储物法宝能装,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吃食,都是不易腐坏的肉食、酒和果脯。 他拿出一大堆,盘腿坐在那儿大快朵颐。 心里又想着幽牙澜月,他完全不能确定昏睡中所感受的一切,真实还是梦境,他想问个清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如果她一回来就表现很亲密,那就不用问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聪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然而他吃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出现。 他开始焦躁起来,心烦意乱。 然后他取出瑞轮冥荚,然后他就愣在了那里。 神识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观象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 “嘛呢!又嚎丧。” “已经过了十六天,你个狗日的还赖这儿干嘛!真想把老子关这鬼地方过六十年。” 说话间,他一把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扫进储物法器,身似离弦箭,疾速冲向归墟出口。 “急什么急,等我拆解完整个道韵,炼化这座天地,你不就随时随地能出去了。” “几天?” “千把天总得要吧!” “放你娘的狗屁,千把天,说得轻巧,到时候爱人都嫁了,新郎是别个,我活着还有个锤子意思。” 他几乎拿出了全部力气,奔跑速度几近极致。 空气中不断爆鸣的白色烟雾,笔直一线,纵贯大地。 归墟出口就在眼前。 巨大的漩涡漏斗却已缩回了一半,悬在高高的半空。 沈渐想都不想,双腿弯曲,整个人便冲天而起,宛如一把直插天际的刀,拖着明亮的残影冲向漏斗底部。 轰! 漏斗底部只有高速旋转的海水,没有洞。 海水像一面坚不可摧,却又弹性极大的墙,把他重重反弹回大地。 又是轰的一声。 地面塌陷出一个深坑,数十里外都有震感。 沈渐已经抓狂了,抽出了刀,顾不得浑身疼痛,他还想再试一次。 “别忙活了,那只老鬼得到这方壶天部分认可,你杀他那一刻,壶天便发生了变化,你睡了这么多天,入口封闭在所难免。” 观象说起了风凉话,他对沈渐不打招呼便脱离天门碎片感知范围极度不满。 沈渐破口大骂着,骂得兴起,索性连神识对话都不用了。 观象也不理他,静静听着。 突然沈渐的骂声戛然而止。 不是骂累了,也不是不想再跟观象计较,而是神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 女人。 不是幽牙澜月,是陆璇玑。 她就这么站在一处高高的悬崖之上,孑然一身。 山风撩起发丝,衣袂随风飘舞。 神情萧索,仿佛下一刻就准备从悬崖一跃而下。 沈渐当然清楚,就算跳下去,修行者身体本能也会规避危险,陆璇玑怎么说也是道境天元,想摔死并不容易。 最让他理解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什么还在这儿? 幽牙澜月又去了哪儿? 她是赶在出口封闭前离开了吗?她为什么没有带自己走?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所有疑问让他心神不宁。 “怎么办?” 观象嘿嘿笑道:“鸟事还用问我?” “去你的。”沈渐忍不住爆粗,“我是问你怎么出去?” 观象道:“刚刚不是说了。” 沈渐真想一口浓痰吐脸上淹死他,如果可能的话。 “少来,你要不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我就不再去天门碎片存在的地方。” 然后他真的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望着天上不再接地的漏斗云喝酒发呆。 高高悬崖上,陆璇玑也在看漏斗云方向,眼角余光时不时转向沈渐那边。 “好吧!我可以重新沟连壶天仙韵,让壶天重新接通归墟通道,不过得花几天时间。” 观象终于服软,关键是天门碎片中的道韵对他太具有诱惑力。 “好。” 沈渐起身,掸了掸灰,双膝微屈,便往高处跃去,树梢山石间几个起落,就到了陆璇玑跟前。 陆璇玑耷拉着眼皮,都不拿正眼看他,冷冷道:“别问我,我也没办法出去。” 沈渐笑了笑,指着自己鼻子,“我是来告诉你,我有办法,不过得等,所以告诉你一声,别往山下跳了。” 话说到一半他就已经在转身,等话说完,他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这个女人很麻烦。如果不是看在澜月面上,我才不理她。 沈渐心里这么愉快地想着,没有留意到身后那道一语难休的目光。 …… 陆璇玑居然跟了过来,就坐在黑色崖壁面前,看起来她也在抓紧机会参悟其中玄机。 一天,两天,三天……到了第五天,沈渐发现她每天除了参悟,然后出去洗漱外,几乎不吃不喝,眼睛里的灵光肉眼可见黯淡了下来。 于是他取出一堆吃食送到她的面前。 她也没拒绝,也没有说感谢,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始终不与他眼神接触。 然而有的时候,沈渐从神识里面感觉到她在观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