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眼前全是七彩流光,光线在这里都变得弯曲,强大的冲击力将他身体不断向后拉扯,胸口仿佛压上了一整座大山,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浊气也从皮肤毛孔里全部渗透出来,体内真气马上变得极为顺畅。 只是身体僵硬得要命,脖子都转不动,神识在这里也失去了作用,只能转动眼珠。 好在看见王张和独孤就在身边,情况差不多。 他想说话,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 眼前流光消失,他身体一下就能动了,眼前一片明亮,刺得他张不开眼。耳边风声虎虎,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从高处坠落。 他赶紧拧腰,翻身,一手抓住一个,全身力气聚于脚底,屈膝蹬腿,砰然作响,脚底竟在空气中踩出一个坚实的屏障,借力纵身而起,跳跃到附近一处悬崖之上。 王张惊魂未定,不停揉着胸口,四下张望,“这是哪儿?这是什么鬼地方?我那小叔究竟想干嘛!他真的受伤了吗?” 他的问题很多,沈渐同样有很多问题。 三人都在观察附近环境,独孤皱着眉,耸着鼻子,说道:“怎么感觉这里有种熟悉感。” 沈渐道:“我听了王郎的话,想的是天南都城,怎么会跑来了这里。” 王张道:“我也想了,想的自然是王家琅琊城。” 三个人都在挠头,独孤皱着脸道:“可能是来了我脑子里想的地方。” “你想的哪儿?”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独孤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北大陆,我出生的地方。” “你出生的地方在北大陆?” 沈渐倒不那么惊讶,他早知道独孤体内有狼族血脉,各占一半,这也是他修行会出问题的主要原因。 独孤道:“那个人一喊,我自然就想到了这儿。” 沈渐只能叹息。 怪只怪王郎不说清楚,突然斩出剑道将他们送进空间通道,也许又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本来就想往北大陆无生谷走一趟。 观象的嗓音久违地响了起来: “那个王郎真够强悍,居然能走出一条这种剑道路子。” 沈渐压抑住脸上的兴奋,不让身旁两人看出他正做灵魂交流。 “怎么说?” “此子若在天,非早陨,即通神。” “这么牛?”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总有天才辈出,可惜千不存一,英年早逝者居多。” 沈渐还想问,观象道:“不跟你聊了,我得加紧沟连那块有炼地诀的碎片,争取早日拆解出里面的道韵。” “我们不是离开了吗?你怎么沟连?” 观象大笑,“无法炼化带走那块石头,我还不能诱拐那座没有灵智的壶天,我在那座壶天留了个心念后门,随时能够沟通,要不然这些天你忙着跟老丈人献殷勤,我能做啥,干坐着不无聊啊!” 沈渐心里面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原来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贼,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变的。 一想到狐狸,他马上又想起与月弦之约,正好来了北大陆,等去过无生谷,再顺道去趟涂山。 沧浪城打了一架,虽然参与不多,受到的打击却并不小。 王郎那一剑帮三人解除了体内气机纠缠,但身体受到的伤害依然存在,于是他们找了处隐蔽、能遮风挡雨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 有独孤在,生火做饭这种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他还是个极其优秀的猎手和生存行家,山里有什么野兽,什么果子野草能吃,一眼都能全部分辨。 当天三人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不只是填饱肚子,各种加了浓郁香料的烤肉,配有各种果蔬,让最近有点郁闷和憋气的沈渐敞开肚皮,大大的饱餐了一顿。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会来凑热闹?” 王张去沧浪是因为他在游历的路上就听到了风声,只不过跑了很多冤枉路,一路追着沈渐他们屁股后面跑,因此晚了两天。 独孤则是回到澎城,收到了御谢拓给他留的传书,这才马不停蹄往东赶,他的追踪能力比王张强多了,虽然路程远,居然也给他及时赶到。 “你的灵契物炼得怎么样?” 沈渐还是相当关心他的情况,毕竟在归墟时他灵契物损伤严重,那把银刺等级太高,想炼化成第二件灵契物并不容易。 独孤道:“那把银刺不太好炼,好像也不容易灵契,我路过大名都时去过谢家灵洞,没法种灵。” 沈渐道:“那把银刺在归墟日子长了,极有可能已有精魅附着,自然无法种灵,我教你一些新的炼物诀,可能有办法直接与它沟通,不用灵契,也能达到灵契一样效果。” “真的?” 独孤眼睛一亮,他当然相信沈渐,一个能卖别人修行秘籍的公道铺老板,自然有他与众不同的方法。 沈渐所教的道诀都是观象最新从归墟壶天那块天门碎片道韵拆解而来,壶天主人修行根脚很可能来自炼制天门碎片的仙人,而银刺又是壶天天地自行孕育,同源炼物诀自然可以达到事半功倍效果。 给独孤讲解道诀时,也没避开王张,大家现在都是过命兄弟,有好东西大家分享,这是沈渐一贯做法。 以前为了挣钱修行,当然得装神弄鬼方便打土豪,挣足灵髓,现在血丹魂丹这些东西,能起的作用越来越小,主要得靠观象汲取天门碎片的神意道韵和自身小天地采纳天地之气来继续,钱多钱少已经没那么重要。 讲完这些,他沉吟片刻,又从储物法宝中取出那件剑意充沛的青衣,送给王张;再取出王陈那件储物法宝送给了独孤,只是原本玉带钩形状已经被他重炼,变成了手串。 里面原本保存着神道宗和道源宫死者遗骸,现在都交给了神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