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迷途依约,不见阳光。 沈渐自然不会如照顾伙伴一般,外放真气照顾这恶毒女人。 也不知她平时是不是以三脸六臂示人,若真是那样,谁还敢娶?枕边睡这么三张脸,定力再好的男人都会吓蔫。 她能长三张脸,是不是其它行头也能长出三副? 缓慢行走在峡谷中,他的思绪飞得有点远。 三脸六臂女人跟在身后,神情紧张而戒意重重。 “你不能走快点?” 沈渐反而停下脚步,扭头瞥视,一脸无所谓道:“嫌慢!嫌慢你来带路。” 三脸六臂女人挥剑。 剑搁在沈渐脖子上,剑锋冰冷。 “有种砍下去,别孬!你一剑下去,咱一了百了。” 三脸六臂女人咬紧后槽牙,冷冷道:“真当我不敢杀你?” 沈渐反而挺直脖子往前凑,额头都快顶到她胸前,三脸六臂看着是怪,脖子以下,准确说是臂膀以下看上去还是挺诱人的,虽说山峦没那么起伏巨大,好在匀称协调。 他的眼睛离最高点只剩十根头发丝距离。 长相再奇特,再强悍,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女人对有些举动天性就比较敏感,比如有人突然袭胸! 啊——尖锐刺耳的惊呼声中,她本能退让,手上的剑始终没割断沈渐脖子,但还是飞起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这女人不止会剑,腿也挺有力。 沈渐倒飞出去,撞进迷雾中。 三脸六臂女人竟然没能捕捉到他的气机,六把剑水车辘轱般转了起来,急转的湍流将迷雾层层推了开去。 “你不出来,我就先去杀你同伴。” 雾最浓处,目不可及。 没有人应答。 三脸六臂女人收剑,转身便向出口掠去。 如果她以快步前行试探,沈渐或许还会犹豫,见女人如此决绝,不得不大声道:“且慢。” 女人凝住身形,稍稍一转脖子,一张脸就转到身后方向。 沈渐出现在视线中,弯着腰,不停揉着胸口,嘴里骂咧咧道:“你他娘的谋杀亲夫啊!踹这么重一脚,还不兴别个多躺一会儿。” 女人彻底转底转过身,一字字道:“再耍无赖,杀你朋友。” 沈渐哼哼道:“你还有没有新鲜的?” 女人道:“让你断子绝孙。” 沈渐双腿一夹,神情肃然,马上后悔多此一问。 “带路。” “喔。” 水声渐晰。 估摸着离外面剑阵解除的时辰尚远,何况女人所言未必是真,沈渐也无法明确判定剑阵解除确切时间。 为今之计,便是拖字诀。 他向身后女人打了个招呼,驭出些零零碎碎各种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都来自千钟照那件储物法宝,摆了个古怪的阵符,看上去像准备作法祭奠的样子,跪在地上,面向地下阴河方向念念有词,时而还抽出腰后长刀,割破指尖少许,洒出几滴鲜血。 三面八臂女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咂摸良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厉声喝道:“尔等来时如何未行此科仪?” 沈渐不慌不忙,有板有眼道:“本来要做,谁承想你那三位同伴不讲武德,偷摸尾随,惹恼了此间幽居神明,这如何能怪得我来,当时我也只顾逃命,哪有时间来做科仪。” 有理有据,三面八臂女也说不出更多反驳理由,只得问道:“此法从何得知?又从何处学来?” 沈渐道:“只当如你们这般莽撞,来之前,我们自然是得过妖族不传之秘。” 三面八臂女道:“既是不传之秘,你从何得来?” 沈渐冷笑,道:“鼠有鼠路,蛇有蛇道,人有人伦,各自为之,天之道也,无万全准备,我等又无尊驾本事,敢以身涉险?” 三面八臂女道:“你岂知我等没有找妖族打听过?” 反正是拖时间,沈渐巴不得多跟她闲扯淡,振振有词道:“那也得看你找没找对,普通妖族能知这些,此地早成了菜市商街,还需要你们如此这般偷偷摸摸进来,我们来此自然……” 三面八臂女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啰哩巴嗦的埋怨:“少说多做,别指望着拖延时间。” 沈渐梗着脖子道:“这不是你开的头,我做得好好的,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还来怪我的不是,你这女人到底讲不讲理。” 三面八臂女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倒,怒斥道:“再多废话一句我割你舌头。” 沈渐回头怒目而视,反倒伸出舌头挑衅:“来割,有种来割,割了你就拿它去喂那头凶神,指不定还能当它吃你之前的开胃小菜。” 剑光一闪。 沈渐顿时裆下冰凉。 他赶紧闭嘴,屁股往后挪了挪,远离那把寒气刺骨的利剑。 这疯女人显然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试想能在外面一等几个月,几人有此毅力。 执念不可怕,既有执念,又疯狂的女人才真可怕。 是不是几百岁没男人喜欢,心理出现了问题? 当面他当然不敢说,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他摆的假祭坛前,装模作样,又是念咒,又是磕头,足足折腾了三四个时辰。 料想外面剑阵已散,沈渐这才收好零碎物件,缓步朝水声方向走。 三面八臂女跟得极紧,生怕他耍花样。 该耍的花样已经耍得差不多,目前紧要,就是摆脱身后这尊瘟神。 水流湍急的阴河已在眼前。 就在沈渐想着相柳几时才出来的时候,强大威压再次降临。 三面八臂女自然比不得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