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洒满窗台,风中传来了钟声。 这是早课钟,提醒天微宫年轻修士去大殿修早课。 沈渐的洞府就在天微宫左侧,离围墙很近,离壶天秘境也很近。 “你一大早过来就是想来听墙根?” 蓬莱仙岛习俗跟仙朝大陆相似,语言上并没有障碍。 卓隐元装没听懂,说道:“藏书院要我过来问,你这边是不是有新的道诀。” 沈渐道:“你以为我是母牛。” 这些日子卓隐元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惊愕。 “他们的期待值高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传话的。” 沈渐道:“如果他们不服,尽管自己去,我就这进度,他愿意等就等,不愿等拉倒,老子才不侍候。” 卓隐元道:“我也催不了几次了,很快我就会前往仙朝大陆。” 沈渐目光闪动,道:“那边有新的情况?” 卓隐元又闭紧了嘴。 沈渐笑着往门外走去,经过他面前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你不觉得你们从没把我当自己人吗?” 卓隐元不说话,脸有愧色。 沈渐没有停留,大笑着走了过去,说道:“等你离开后,谁来找我都只有一个字。” “什么字?” “滚。” …… 壶天秘境。 沈渐将收集来的燕北之血暗藏指尖,激活了那块白虎灵石仙韵。 凝神专注,摒绝其他仙韵干扰,熟练地分解着乱麻也似的道意,前面八块碎片的仙韵十之八九已经被他转化成道诀,剩下那些不是感知不到,而是没太大必要,每块碎片仙韵中都有很大部分是重复的,相当于共通道法,并不是碎片内核心道意,他已经对这些道意相当熟悉,自然没必要重复参悟。 至于进度,他连天问老人也没说。 虽然老人至今对他相当不错,表现出的态度也相当友善,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保守秘密就是保证自身安全。 等他收回心神,从海底走上山坡,看见天问老人正坐草地上喝酒等他。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前辈这是有事?” 矮几旁有空着的蒲团,也有空着的碗筷。 沈渐坐了下来,自己给倒了杯酒,道:“有时我会纳闷,你们这些酒菜都从哪里弄来的,是不付过钱?” 老人笑道:“当神仙不装逼,不浪费几百年修行道行?” 沈渐赞道:“说得好。”举杯一饮而尽,每次老人请喝的酒比城里面任何一家酒馆都好,这是天微宫祭酒专门为天问老人所酿,专门的海底洞天窖藏。 老人道:“你打算离开吗?” 沈渐眨了眨眼,道:“姓温的愿意放手?” 老人摇摇头,道:“他们已经在备战,可能不久就会出发,这是你离开的机会。” 沈渐道:“其实只要前辈出手,把我送出蓬莱仙岛还不是易如反掌?” 老人微笑道:“那样一来,这里的中立派也会倒向激进派,和我一样的温和派也一定会和他们发生冲突。” 沈渐道:“照前辈的意思,我岂不是一辈子出不去?” 老人道:“那也未必,只能送走你的不是我。” 沈渐道:“前辈的意思?” 老人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送你走的人不是我,或不是我指派的人,他们就无话可说,蓬莱仙岛也会保持安定平衡。” 说着话,他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沈渐赶紧问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你自己不就知道。” 老人凭空在眼前消失,声音还回荡在沈渐耳边。 “老家伙说话真一个鸟样。” 沈渐起身走了出去,跨出壶天秘境,体内气机激荡不止,要不是收敛得快,险些气象尽显。 二十座星云大圆满,只差半步便能跨入相当于仙境炼虚,体内二十座星云运转起来,正如深涧饮渴虹,邃河生秋雷,简直有种海上暴风雨的即视观感。 然后他又看见萧塬,就在壶天外小山坡石阶下等着。 这家伙还那样,见他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萧东楼死在萧长渝剑下,萧长渝妄图夺舍,结果被观象吞噬,严格意义上说,除了萧家几个老鬼,他没有杀过萧家人。 不过别人这么想他也没办法,这些事情解释了别人能听吗? “听说你被罚闭关,难道是我消息有误?” 萧塬紧握剑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发白。 他甚至感觉到手膀子肌肉隐隐作痛,那是曾经被沈渐砍断过的地方,虽然用秘术重新接了回来,然而每到天气变化,或骨肉紧张的时候,那里都会有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酸痛。 沈渐道:“实话告诉你吧!萧东楼是死在萧长渝手上,我又杀了萧长渝,严格说起来,我应该是帮你报了仇,你应该感激才对。” 萧塬好像根本没听他说话,一双眼睛仿佛在喷火。 沈渐当然不介意送他归西,杀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我杀我,我杀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正当他手掌轻握,准备凝出刀锋,看见远处街道上走来一人,马上就知道今天这一架打不起来。 来的又是李素梅! 萧塬也乖乖收起杀意,转身行了个揖,跃起翻过了道宫围墙。 “你要来晚一步,就只能帮萧塬收尸了。” 李素梅道:“你杀不杀他跟我没一点关系,我只是来完成我的赌约。” 沈渐嘿嘿笑道:“昨晚谢了哈!” 李素梅面无表情道:“什么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