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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2 / 2)

人都不禁诧异。但青鸟似乎并未领情。她眸光尖锐,紧盯着辛敏,眼睛里根本没有丁点善意。

辛敏习惯身居高位,无疑被这种不敬掀起了怒气,青鸟扔下眼神转身要走的行径又添一把火。他带来的缅甸兵看脸色行事,目测辛敏要发作,周边一阵清晰上膛声响,枪械就里外里把青鸟团团围住。

刑天眼疾手快地抬手盖住了最近的枪口,眉目变得狠戾,旋即又松。说话压制而轻快:“将军,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动真格的?”

他睁眼说瞎话。辛敏不吃这套,手已经按到腰边配枪上,胳膊肌肉贲起:“看她这幅样子,可没打算跟我好好说话。”

刑天哈哈大笑:“哪里。我家这姑娘啊,天生长得脸儿凶,其实就是怯生,不爱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青鸟的肩膀揽住,往身后收。好在她没再有什么举动,只是仍然绷着脸。

辛敏看出点端倪来了,察觉刑天是把这不识天高地厚的女人当眼珠子看。

他目光一冷,“刑先生,你照顾你的人,可以理解,但我出钱出力到你这里,不是来受气的。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不伤和气,我奉劝一句:首领的位子还没坐稳,就别急着护短,小心日后大伙不服,翻了船。”

刑天默然,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微笑道:“多谢将军提点,我回去收拾她,这种事,保证不会再有了。”

他说着,分花拂柳般随手拨开指到眼前的枪管,带着青鸟走出人群的围圈,转身上了二楼。

能听到背后啐了一口,狠狠道:“算什么东西。”

刑天没在意,一直走回房里,关上门的一瞬间,脸色才沉了下来。

“说说吧。”他抬手撑着门中缝,一隙光从指间漏出,映着他神色愠怒,“又怎么让你不痛快了,非要这种时候——”

话未说完,刑天预感不对,猛然回头,就见青鸟疾冲两步,苗刀向着他的喉咙横抽。刑天机变极快,顺着刀势一闪,就地翻滚开去,刚急撑地而起,下一刀已经朝着心口刺了过来,他仍偏身避过,劈手去拿她手腕。青鸟眼看不成,攻势一转,刀刃翻向刑天颈部,左手摁着刀背,猛力下压。

她学得倒好,进步也快。刑天竟然有些想笑,但究竟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刀锋离他的动脉不到一寸。他扼住青鸟不断施力的手,切齿问道:“突然间又发什么疯!”

“……我没疯。”青鸟跟他较着劲,分出力气说话字字艰难,也字字果断,“我来红蝎只为杀你,你心知肚明。”

“要杀早杀了,还急于这一时?”

“否则等你的新朋友先下手为强吗?”

刑天听出些弦外之音,忙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松手,我们说明白。”

青鸟凶悍之意未减,僵持几秒,手上的力气缓了,苗刀离开他的脖子,铛地一声鸣金归鞘。

刑天缓了口气,只觉他真是这辈子欠青鸟的现世报,方才那一出惊得他整个后背都叫冷汗湿透。

他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哪惹了你?”

手掌心在刀背上压出一道白痕,回过血又涨成紫红色。青鸟用拇指拨弄着,冷声说:“我在佤邦,曾经被卖器官的盯上。”

刑天说:“我知道。”

一起躺在她那张行军床上时,他就问过,青鸟小腹上那条寸长的疤痕,就是在与器官贩子的打斗中被捅了一刀。后来,她因此摘除子宫。

青鸟舔了一下臼齿,事到如今仍有恨意,“佤邦器官黑市背后的靠山,就是辛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刑天心中还是一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顿了一顿,又咽不下心里隐约那口气,“他得罪你,你来杀我干什么?”

青鸟反唇相讥:“我杀不得你吗?刑天,你们有共同的利益,是盟友,而我是你的仇人,你会因为我早说了这些,就放弃与他合作?”

“有什么不行?一个外人而已。”

“我在东南亚流浪十二年,凭这双手保住性命,树敌不知其数。你能舍辛敏一个,往后做起大买卖,必要时候,谁是外人?不如今日就一并清算恩仇,你我各归尘土。”

刑天被她接二连三地疑心,又听她话里有拆伙的意思,一急之下红了眼,脱口而出:“胡扯,别人怎么能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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