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会喜欢吃的。”
小巴正是那条狗。
它盘中的肉是什么不言而喻。
林仙儿看着他,不说话。
密忒来疑惑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遗言?”
林仙儿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哦?”
林仙儿道:“因为你说话虽然很难听,但起码比上次来的那个人说得快。我虽然有耐心杀人,却没什么耐心听人学说话。”
密忒来见惯了别人在他面前痛哭求饶的模样,此时见林仙儿这样倨傲,心下不由恼火。
他恶毒道:“扎荦山大哥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杀了,你这种丑八怪连小巴都不喜欢活吃的。”
林仙儿不为所动:“只有孩子才喜欢说狠话。 ”
密忒来的肩膀似已因愤怒而发抖,他瞪着林仙儿道:“我是不是说狠话,你马上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求饶都没有用。”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弹射而起,野兽般朝她猛扑过去。
林仙儿笑道:“急什么,等我先宰了这条狗!”
她飞身而起,却直奔着狗的方向。那条半人高的黑犬也冲过来龇牙咧嘴,咆哮声中,兽齿森白。
两人骤然如犬齿错身。
“你敢!”
密忒来见她剑锋直逼黑犬,惊怒交集,陡然转身扑吼过去。
林仙儿前后接敌,进退维谷。
霎时间,身前黑犬急窜来朝她眼睑撕咬,她引指一抓,五指作箍锢住犬吻下鄂,力道撞得她虎口发麻。
身后密忒来双拳如猛虎,又已迫在眉睫。
她脚下岿然不动,右臂一震,剑随心动。忽一招“苏秦背剑”,人未回头,剑锋却已刺入身后人空门大开的腹部。
林仙儿的剑快,也不快。
她生性多疑,为人慎重狠辣,她的剑往往是寻其破绽,后发制人。
不快,是因为她出手算不得快。
快,因为她杀人实在太快!
又听那黑犬哀嘶一声,齿节被她绵长深厚的掌力尽数震碎,脱力从半空坠落。
林仙儿反手从密忒来腹中抽剑,他眼白一翻,人倒地,她剑弧旋如半月,“哧”地一声轻划过黑犬下腹部。
鲜血如箭射出。
不过兔起鹘落,他们俱已死了。
生死之间,手段用尽,绝不能对要杀自己的人手软。一个人若拼命地活过,当然会把这道理铭刻在心。
林仙儿的眼眸顺着剑锋方向垂下,剑尖有血滴落。
她脚下毫不迟疑,朝着壁画走去。
犬腹中竟是黑血,不知何时被泼溅在壁画上,画中托盆天女在渡灵之桥上含笑悲悯,犬血作颜料一染,说不尽的妖异之色。
神殿只有来路,没有出口,但出口门常年紧阖,此地的火盆却烧得旺盛,说明一定这里还有缝隙,也许就藏在壁画中。
有火,就有风。
沿着风的方向,就是下一关。
林仙儿脚下迈过黑犬,走上前去,手掌轻触着五彩斑斓的石壁,摸有一处浮雕凹陷,正要用力摁下。
却在这时,她也不知怎地,背突一僵直,寒毛竖起。她听不到声响,也感受不到杀气,足下却骤然一翻,行云流水般滑了半尺远。
忽一道疾风掠过耳侧,方才她探身摸索的那处石壁已骤然皲裂,裂痕沿顺着壁画上的忍冬纹路弥漫,寸寸破碎,似遭巨石猛撞。
可见这一拳力大无穷,有移山倒海之能。
“哦?”
林仙儿陡然抬头,心中惊疑不定,喉中短促地逼出一声。
只见已死去的密忒来瞪着她,眼下有血,宛若壁中犬视,身上的长白袍被腹伤血污。
他大笑着说话,话语中俱是怨毒之色。
林仙儿确信她方才绝对已杀了他。她心下一转,暗忖道所谓秘传之法,原来如此。
对他来说,恐怕寻常人的致命伤都算不得什么。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什么,我只听人话,不听狗话。”
“你杀了小巴!”他仿佛很愤怒,也很委屈。
林仙儿淡道:“那我对它说声对不起。”
密忒来又怒咆,一蹦欺身,连出七拳,他拳风利如刀,刀如水,冲人前胸、后背、眼脸、脖子。他这样的招式虽全无章法,但其力道之大只怕挨到一丝五脏六腑要俱碎,丝毫不得疏忽。
林仙儿足下生风,见缝便躲,肢干灵活宛如水蛇。她手上有剑,她此时出剑定然是为杀人。
她杀人极快。
慢了,她便不出。
对手滑不溜秋,密忒来又是暴烈性子,激愤之下更为不耐。
他一拳既出,嘴上更是歹毒:“你怕什么,你只会躲躲藏藏?”
“我又不一拳打死你,我得慢慢折磨你。”
“你知道圣教的血刺刑吗?就是把人的皮一点点剥了,裹在木桩上,再从嘴巴捅进你的肠子里。”
林仙儿听罢忽而粲然一笑,敛剑入鞘,足尖一凝,终于不再躲闪。密忒来不察她收剑动作,以为她终于要和自己一决高下。
他大喜过望,当即高声道:“好哇!”
林仙儿凌空跃起,双指如电,直射他眼睛 ,密忒来全然不惧,以拳袭她胸口。
她骤然变指为掌,双掌齐出,凭空以掌力一推,借他拳风力劲急滑出两三丈。密忒来狂怒追去,林仙儿飞鸟般在空中翩然翻身,引臂翕张,衣袖鼓鼓,双掌带起气劲朝四周击飞。
这一掌法蕴藏的内力不可谓不深!
殿中七八个火盆翻飞,流星飞火般朝他迎面盖去。密忒来眼瞳一缩,瞬息间拍出七八拳,七八个银盆都被他打了个稀巴烂。
林仙儿却已凌空在他之上。
她足尖一踢,忽一只滚烫的火盆直扣到他眼睑。
“你做什么!”他眼前一黑,骤地惨叫一声重摔在地。
林仙儿毫不留手,空中火烬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