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院到林朝歌住的客栈有一条捷径,很少有拐角,她平常都走那过。
被人跟踪总归不是件好事,毕竟敌暗我明,鬼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下手,万一被查到了住所麻烦只会更多。
长痛不如短痛,她直接推波助澜——
那条主路四周有许多小巷,曲折蜿蜒,这几天她故意绕到那边,等到跟踪者自己摸不着头脑,再回客栈。
“真是有够笨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说。
那些人自己跟着也烦,跟了这么多天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
林朝歌一如既往拐进小巷。她停下来时,脚步声不绝。
她假装不知情,转头时,身后有两个人。他体型大,占了半个巷子宽,嘴角旁长着颗媒婆痣,和满身的珠串极为不符,品味奇特。另一个很瘦弱,乍一看还有点在发抖。
她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媒婆”,毕竟这样貌……想忘记都难。
林朝歌先施软:“有事?”
对方根本不吃。“媒婆”一开口就不善:“我想做什么?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啊?”
“这是何意?”
“嘁,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媒婆”又发话了:“喂,知道我是谁吗?”
他唾沫星子横飞,林朝歌也忍不了:“知道啊,看着这张脸,想必刚挖完煤回来吧?”
精准踩雷。
他似乎容不得别人看低自己:“你这个贱人,敢这么对你薛大爷讲话。怪只怪你,走的巷子这么偏,今晚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救你。”
自称薛大爷的那位一拳冲上来,林朝歌反手一掌,把他弹得……
弹不动。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臭骂着:“看什么好戏,快来帮我啊!”
林朝歌还以为会来一堆非主流团队。
巷子的另一头显现出一个人影。带着一个不耐烦的“啧”。那人抱着双手,看这架势功力应当有所成。
三人堵了两侧,林朝歌想走也走不了。她本不想动粗,可保不定总是有人争着送人头。
“媒婆”看着就是个地痞流氓,法力就不用说了。瘦子感觉快晕过去,但还是鼓起勇气,结结巴巴:“你……你想干什么!”
林朝歌只是笑笑。
反倒是刚来的那位有点棘手,手握着一把匕首,手段阴的很,林朝歌也难得正经起来。
林朝歌心想:“想必这就是把那位女子划伤的人了。”
那三人……不两人动不动就出手,可能就是仗着林朝歌没有带佩剑。
对,就是没带。但也不占下风。
瘦子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作一气呵成,最重要的是,人家那是纯法力输出。
……
三人被捆仙咒五花大绑。
说是“捆仙”,林朝歌反而觉得晦气。
她站在他们正前方,冷着脸问:“她的疤是你干的?”
“不认识。”拿匕首的那位回过神。
她感觉自己半辈子的耐心都搭在这里了,看在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忍耐着蹲下去,一手拖着脸:“陈安让你们来的?”
胆小鬼记得不久前胖子对他说:“看好你薛大爷我怎么混的,学着点。”
他回想起胖子挥着刀正想布结界压制林朝歌的法力,明明以前万无一失,现在却失灵了。
林朝歌也不忘嘲讽:“会不会布结界啊,最基本的都不会,好好回去深造吧。”
“看不起谁!我的刀怎么可能失灵?!除非……”
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心一下子坠下来,手抖得厉害。
除非面前这人有压倒性的实力。
……
“不说?”
胆小鬼差点哭出来:“是她是她!别打我!”
量他也不敢撒谎。
胖子:“你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我,小心我把你……”
她站起来:“把我怎么样?刚才听你说,你是薛家的?”
胖子以为她害怕了,顿时松了口气。
林朝歌:“敢问贵姓?”
“听好了,我,薛卓!要是我出了点什么事,你也不会好过!”
听听这中二发言。
要是哪天薛卓知道了林朝歌是谁,那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薛拙?拙劣的拙?你爹倒挺会取名字。”
薛卓:“……”
“是卓越的卓!”
林朝歌:“哦,那倒成讽刺了。”
薛卓:“…………”
他也没想到自己身为施暴者竟然受到了精神上物理上的双重攻击,一下子炸起来。
话还没出口,林朝歌满脸不屑:“呵,薛家,我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薛家,那又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怎么还出了你这么个废物,打你都嫌手脏。”
对付中二病就要用更加中二的话,所以……
林朝歌:“论法力,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敌我?论权势,谁又敢同我提尊卑?”
……
保险起见,林朝歌给他们下了禁言咒,顺带打晕了他们,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凡是和刚才的事情相关的,都无法说出来,除非她亲手解开。
林朝歌走出巷子,落日余晖斜照过来,分明是黄昏,却格外刺眼。
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都很高挑,极为养眼。
只是二人都背对着她,其中一人在摊子上买什么东西,另一个只是干站着。
她看着正在买东西的那人,眼前这一幕似乎总在哪见过,似曾相识。
到底在哪见过?
干站着的那位鬼使神差转了身,碰上林朝歌茫然的目光。
那人感到惊奇,朝她挥挥手:“哎江倾,你怎么也在这?这边这边!”
买东西的那位手一抖,仿佛做贼心虚。
是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