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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2 / 2)

端着那碗药,一下跪在了地上,颤巍巍道,“奴婢是太医馆的医女,今早送药过来的时候在院里冲撞了太……太子妃娘娘,食盒掉在了地上,盖子都翻了,是……是娘娘亲自把食盒交还到奴婢手上的,扶奴婢起来的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姐姐。等食盒再打开,银针便验出了毒。太子饶命,侧妃娘娘饶命……”许是因为害怕,她说得磕磕巴巴,说完便害怕地往地上磕头,磕得那叫一个响,很快额头便见了红。

兰音冷笑,“医女?冲撞了我?”确实,即便早上没有冲撞,现在确实冲撞了。但她在太医馆跟灵太医学习一年余,从未见过这位医女。她记忆力虽不算过目不忘,但入宫之后她学会了谨小慎微,为了自保努力识记各种人,若是见过,她应是不会忘的。何况,她今日并没有撞到什么人。

容婉装模作样擦干了她硬挤出来的几滴泪,慢悠悠道,“姐姐也莫要怪殿下和妹妹疑姐姐,姐姐当初执意去太医院跟灵太医学习医术这事闹得宫里人尽皆知,姐姐会医会药,离那药库又近,每天往来于太医院和东宫,捎点有毒之物自是容易。妾也不想猜度姐姐,但这小医女的陈条,桩桩件件,都指向姐姐呢,这可如何是好?”

兰音确实染了风寒,自东宫从戍边归来,她就没再去太医院,当初去学也不过是不知这场仗要打到猴年马月,她想学点简易的医治外伤的,能在军营立足,去前线陪他一起共同面对生死。而今想来真是讽刺。

她视线从嬷嬷端的那碗药移到那个装药渣子的陶炉上,“那便对一对证?”

那嬷嬷看她盯着手中的药渣炉,往后一缩,看了看容婉,不肯递给她。

容婉又道,“这药渣太医早已验过,里面有剧毒草藤子,万不曾想嘉儿方过完百日宴,便要遭此毒手,姐姐恨我,冲着我来便是,怎可对一个婴孩如此歹毒。而今又要将药渣子讨去,莫不是想毁灭证据。”言罢,又一副欲泣状。

春莺气不过,“侧妃娘娘您未免太血口喷人。我们太子妃娘娘这几日感染风寒并未踏出毓元殿半步……”她话尚未说完便被容婉身侧的老嬷嬷扇了一巴掌,“主子们说话,焉有我们这些奴才插嘴的份。”

春莺被打得一懵,尚还要出声,被秋雁拉住了,怕这个当儿她给太子妃惹事。

兰音见状也有些怒,“嬷嬷说得对,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她回敬了那位嬷嬷一巴掌,“可记住了?”那嬷嬷唇动了动,没在出声。

兰音抢了那碗药,朝向卫琂,重新问了一次,“你信,还是不信?”久久未得到他的答复,他只看着她,似看一个疯子。旁边的容婉见太子不出声,生怕他心软,硬挤到他们中间,“事已至此,姐姐不若招了吧,殿下念在你们之间的情分,定也会饶你一命的。”

他不答,像看生人似的看她,兰音忽然便觉得没趣。等他这一句确实是自找没趣。他若信,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唯一说的一句话便是质问自己,他也不说你有没有,他是直接认为你有。

这么一想,兰音便扬了手中的碗,那药汤撒了容婉一脸,薄瓷铿锵落地。

容婉娇柔地落在卫琂怀中,委屈怒骂,“殿下,你看她,怎么做错了事,还如此狂妄?”

卫琂的巴掌便落到了兰音脸上,重得兰音当即吐了口血。他又冷冷下令,“来人,这三个月看住毓元殿的大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私自出入,罚太子妃在此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自己得过错。”

兰音含住喉中的一口腥血,笑了,“差点以为自己嫁了位哑夫。”说罢便头也不回入了屋。

……

她想得太入神,差点在树下睡着了。春莺害怕地唤她,“小姐,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她怕极了,轻轻用手拍醒兰音。

兰音睁开眼,努力保持着眼中的清明,轻轻拍了拍春莺的手,“好了,我休息好了,继续赶路吧。”春莺和卫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卫乐走的时候命人宣太医到出宫门这条道上候着,一直没见到人,卫乐心中甚为着急,又怕和太医错过了想劝着兰音再歇一会等一等太医。她瞧着她,快要不行了。

卫乐心中悲切。她十几年的宫中生活单纯无比,帝女娇花,万人宠爱,从未历过什么生死别离,是连养的猫儿丢了都要哭上几声的娇娇,但这一日,她就要失去自己的金兰姐妹了。偏她得忍着,不能哭出声来,只能哽咽在喉头。

卫乐随春莺一起扶兰音起来,“不若我们在此处等一等太医,你服过药我再送你出宫。”

二人都心知哪里有什么解药,即便有,帝后任一要人死,谁又敢救。兰音知道小公主的心思,不忍拂了她的好意,笑道,“不若我在宫门处等他。”

一语成谶。她真的在宫门外等到了他。

她拿了令牌到了宫门口,心头大喜,与公主拜别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了,甫一出宫门,她头重脚轻感更甚,大呕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暗血,晕在了宫门口。

但她欢喜,笑着与手忙脚乱哭的妆都花了的春莺道,“出宫了,自由了。”

那人便是这时到了,将她从春莺怀里搂过来,兰音一眼都不想看他,也逐渐听不清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说,“和离书放在书房,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了。”

絮絮叨叨,“可记得曾许我三个愿,尚未兑现,第一个,放过我哥,春莺和秋雁。”她声音时断时续,却极力地想挣开他的禁锢。

她口中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卫琂拼命用手去擦,又有新的涌出来,他怕了,努力将她搂在怀中,生怕留不住,哄她,“依你,都依你。”

兰音努力地从袖中抽出什么,用力拉着他的手重重一按,他的掌印便沾着她的血落在那封和离书上,“第二件,和离。”

宫门外,一地的落雪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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