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祭出一个长辈,我方自然也要预备一个。
出门在外,长兄如父——表的也算。
陈岁倚着凉轿,轻轻拽了拽黄天和的衣袖。
“上吧。”
“上哪?”黄天和一头雾水。
陈岁微微抬起下巴,指向霍晗他娘。
黄天和默默地夹着马腿往后离远些,“表妹,冯校尉他们是公务在身,才上前说上两句还话,我一个外男,怎能和后宅妇人私下交谈!”
书中不是说民风甚是开放吗?
只开放到主角身上去了吗?
陈岁饶有深意地瞄了黄天和一眼,“罢了,我亲自去。”
指挥着山贼把她放下地,但陈岁还是没放过黄天和。
“霍二夫人若是以长辈的身份拿捏我,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这一次,黄天和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系统凉凉地插了一句:【你确定她能拿捏的到你吗?】
短短时间,它已经深深领教过宿主“作”的能力。
【帮不上忙,就请安静装死!】
“见过霍二夫人。”
林萍儿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陈岁,见她下轿来至身前行礼,微点头,“陈姑娘。”
只是陈岁平平淡淡地问候,未像往日一样,唤她“霍夫人”,也未亲切地搂着她的胳膊,这倒令林萍儿有些意外。
林嬷嬷垫着脚尖张望,语气颇为不耐烦,“陈姑娘,我家公子呢?”
“嬷嬷。”林萍儿又斥责了一句,眸中闪过愠色。
陈岁知道林嬷嬷如此随意无礼,全是原主太舔的缘故,也没多说什么。
捋了捋耳间被风吹乱的发丝,陈岁微微侧过身子,冯校尉手底下的士兵们默契地打开缺口,露出拖车上的两人。
板车上的十万两黄金,已经被黄家安排的镖师先一步运了回去。
此时,板车上只有霍晗和程心安,两人胸襟前的布料已被血渍渗透,打眼一看,入眼一片红,十分骇人。
“嗬!”
林嬷嬷瞳孔紧缩,倒吸了几口凉气,快步跑过去扑上车,“公子!”
林萍儿也神情大变,扶着头身形开始摇晃,“晗、晗儿?”
陈岁连忙扶住了林萍儿,对冯校尉及尉迟玉说道:“两位大人,那婆子神情激动,很容易使他们伤上加伤,二位还是多注意些吧。”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免得出了事又算在我头上。”
两人方才担忧这位被霍大人放在心尖上的二夫人经受不了刺激,在听到陈岁的提醒后,才想起拖车上还有位霍大人偏爱的长子,连忙回头望去,下一刻齐齐皱起眉头。
只见林嬷嬷扑在霍晗身上,边摇晃边哭天喊地咒骂,身边规劝的士兵也受到牵累。
“谁干的!夭寿啊!我家公子何时受过这罪!别拉我,都是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没保护好我家公子,你们爹娘怎么教你们的……”
“快把人制住!”
跑过去的尉迟玉一脸铁青,向林嬷嬷解释霍晗只是用了药安睡过去,还没死。
林嬷嬷不依不饶,“除非你发誓,如果我家公子出事,你拿命抵!”
“……”这算什么事!尉迟玉捂着作痛的额头,看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谁料,这一看,直接愣住了。
“霍二夫人!”尉迟玉又快步冲到陈岁面前质问:“霍二夫人怎么了?”
陈岁撑着林萍儿的身子,脸上的表情甚是慌乱,“霍夫人一时激动,晕厥了过去。”
听到这话,尉迟玉试探着林萍儿的鼻息,狐疑地看了一眼陈岁。
又晕得那么巧?
陈岁蹙着眉头,甚是担忧,“冯校尉,快请太医来看看!”
“哦、哦!太医,王太医!”冯校尉连忙转过身去招着手,让手下兵把人带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他搓着自己下巴上熬出来的胡茬——他应该什么也没看见吧?
陈姑娘好心用自己的帕子替霍二夫人擦拭眼泪,之后,霍二夫人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这两者应该没关系吧?
蒙汗药是陈岁方才向王太医讨来的。
她本想留着防身,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用武之地。
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王太医自然选择顺着陈岁的杆子往上爬。
“心思忧虑,情绪激动,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
尉迟玉虽有疑惑,可他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林萍儿扶进车厢。
“夫人!”
林嬷嬷终于舍得暂停霍晗的叫魂仪式,慌不迭地跑了过来,望着陈岁几人,眸光闪烁着,挑了个软柿子捏。
“陈姑娘,今日之事,已传遍京都,怕是陈大人也保不住你了,你还是想想该如何给霍程两家一个交代!”
交代?陈岁只觉好笑。
霍晗朝三暮四的时候,有想过给原主一个交代吗?
程心安知三当三的时候,有想过给原主一个交代吗?
此时,黄天和策马过来,垂着眼眸盯着林嬷嬷,神情傲居,“你一个霍家的下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斥责陈家的嫡女!”
“你……”林嬷嬷颤着身子,呼吸急促,胸膛起起伏伏,良久,才喘匀那口气。
“两位大人,我家公子伤得如此之重,老奴要先带回去医治……”
“不行!”
陈岁直接开口拒绝,“你方才也说过了,城里已经传遍了霍晗因我受伤的事。我若是把人交给你,让你带走,结果死在了半路上,到时候我有理也说不清了。”
“……你什么意思!”林嬷嬷的眼神此刻像淬了毒,她居然敢怀疑自己对公子的忠心!
一旁观戏的几人,心思也是千回百转。
最终,尉迟玉开口提议,“陈姑娘,我可以亲自护送霍公子。”
言下之意,他会看着霍晗活着到家。
“不要!”陈岁丝毫没有迟疑,再次拒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