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大致填了几口粥,便往主院行去。
刚进院门,便听到里间摔杯砸碗的声响,紧接着传来陈父怒骂霍程两家不要脸面和名声之类的话语。
“爹爹,小心隔墙有耳。”
陈岁走进来行礼后,低声提醒了一句。
陈父也骂累了,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摆摆手直言,“这时候,那两家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说完,忧心地看向陈岁头上包裹的纱布,“伤怎么样了?”
陈岁抚上后脑,想起系统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维持的受伤假象。
“还好。”她说的是实话。
陈母上前端看起陈岁的脸色,因为夜间无眠的事情,显得面上毫无精神气,“我儿受苦了。”
陈父喝了口茶缓缓气,又想起今日在朝堂上,圣上有意放纵那两家闹事的举动。
“自从歇了战事四海升平后,这十几年间,圣上是越发……唉。”
陈父叹了口气,终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陈母也叹了口气,替陈父揉着额角,无声地安慰他。
良久,陈父握住了陈母的手,放在手心中暖着,眸光望向向陈岁。
“岁岁说对了。今日霍大人提议解除两家的婚约,程如海那个老狐狸默不作声,怕是暗地里已经通过气了,这事恐怕要掰扯一段时日。”
陈岁试探问道:“圣上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陈父一时语塞,也没隐瞒,“圣上没有插手的打算。”
“不过,这些事情,你交给爹爹,他们欠你的,爹爹会给你讨回来的!”
说话间,情绪激动的陈父,攥拳锤裂了桌案一角。
陈岁知道,陈父的心中郁气,终究要在霍程两家人身上,发泄出来。
她垂着头,乖巧状,“一切都听爹爹的。”
至少表面上,陈岁是听陈父的。
暗地中,陈岁还在监察霍晗和程心安的动静。
偶尔在丫鬟的嘴中,探听到萧百策的动态。
霍晗被禁足;程心安山中吃斋念佛;萧百策到处求医还不忘留情……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如此安静了半个多月,陈岁收到了一条消息。
程心安在练WU。
陈岁第一反应,是程心安打算乘人不备,半夜三更,杀了她泄恨。
但监视程心安的探子,明确地告诉此舞非彼武,并且身边还有尼姑样貌的人在指导。
【主角落难必有贵人相助。】系统又开始马后炮。
陈岁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她没落发吗?剃个光头,夏天不香吗?】
系统:【主角都是带发修行。】
【那你知道贵人是哪位吗?】陈岁没好气地问起。
【不知,但定是位贵人。】
陈岁心中思忖,程心安决不会在无用之事下功夫的,如此苦练舞技,一定是为了走剧情。
细细想来,从她接收的碎片化剧情,的确有一段让主角团大放异彩的机遇。
这日,陈岁陪着陈母来黄家看望黄老太爷。
老太爷拄着拐杖,精神爽朗,骂起霍程两家的人来,更是中气十足。
用完膳后,黄老太爷怕陈岁陪着他老人家无聊,招来了黄天和。
让他领着陈岁上街,去花钱解闷。
黄天和哪有不从的道理。
就差把身后莫须有的尾巴,摇成螺旋桨。
出门后,黄天和的情绪越发高涨,坐在马车上,一直撩起帘子,往外看。
“表妹啊~”
这长音一出,引得陈岁眉头一跳,顿觉不妙。
黄天和兴奋地仿佛好久没有放出来遛弯……
“表妹,你知不知道,这半月来,我可都在床上躺着养伤,好久没出过门了。”
陈岁知晓黄天和的话夸大了,存了听戏的心思,配合地问起,“你怎么也受伤了?”
“在山上吗?”
“不是在山上。”
黄天和的目光还停留在街道上,头也不回地摇着头。
“是爷爷知道我没有保护好你,举起手杖就要打我……”
“打哪了?“陈岁上下打量着黄天和,半月前受的伤是看不出来了,倒是那本就高大的身法,又厚实了两分。
黄天和终于看够了外面的街景,放下帘子回过头来,“爷爷手一抬,我就知道要挨揍了,我一个武状元,能让他打着了?”
边说,边为自己骄傲的武力值,竖起大拇指。
陈岁顿觉好笑,“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躲开的时候,一不小心,撞柱子上了。”
黄天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羞愧感,还指着脑门上的淤青,虽然只剩下指甲盖般大小,但是证明了他没有扯谎。
“……”陈岁抿着嘴,暗自叹了口气。
就算那主角团不出手,黄天和也能把自己作死。
“日后不要如此莽撞了。”
黄天和还是一如既往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不会的。”
陈岁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倒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想分分神,免得因为控制不止自己,把他教训一顿。
街道上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沿街铺店的伙计或是掌柜抄着手,站在门铺外,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着天南地北;街边摆摊的妇人,低头纳着鞋底,有动静就抬头看一眼,还不忘穿针引线;唯有街头巷尾玩闹的孩童,为这冷冷清清的街面上,添一些活气。
就在陈岁满腹狐疑收回目光时,倏忽,一个快速躲避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