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系统的提醒,陈岁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温阳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渍,双眸通红,怒气冲冲地盯着陈岁,显得颇为滑稽。
“温阳郡主欢迎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陈岁淡然地打起招呼。
“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温阳攥着马鞭,找回几分理智,没再继续出招,但依旧怒气冲冲。
陈岁脸上带着笑意,不耻下问,“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郡主,让您如此针对?”
温阳想了想,陈岁的确没有正面得罪过她,但是——
“你害了自己未婚夫禁足,还害得程姑娘出了家,现在装作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上街游玩,你还有理了?”
“我本来就有理!”陈岁径直越过温阳,坐在一旁的位置,招来伙计,要了一壶新茶。
“这京都谁人不知霍晗与我有婚约,偏偏那程心安不知廉耻……”
说到这,陈岁叹了口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不能光怪程心安。”
“没错,不能光怪程姑娘。”温阳未察觉话里讽刺的意味,点着头,赞同陈岁的话。
倒是外间的走廊上,传来嗤笑声,下一刻,身着碧色衣衫的男子不请自来。
看到来人,温阳眸中光彩动人,甚是激动,“章大哥!”
“请郡主安。”章平昇神色不变,按君臣礼节,行了一礼。
“章大哥?”温阳不解,明明都要娶她了,为何对她还如此疏离。
章平昇没有理会温阳的失落,抬眸冷冷直视陈岁。
“程姑娘与霍公子早已情投意合,若不是陈姑娘棒打鸳鸯强逼霍公子与你定下婚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棒打鸳鸯的是原主陈岁岁,关我何事?
陈岁自若端起茶盏,撇着浮沫,悠悠说起,“结亲之事,是我强压着霍晗的头,让他同意的;
程心安明知该断了念想,也是我强逼着她放下羞耻心,和一个有婚约的男子继续纠缠不清。”
“一切都是我的错,章大人满意否?”
陈岁挑眉望向章平昇,似水流光的眸中,没有丝毫歉意。
“强词夺理,巧舌如簧!”
陈岁微微领首,“承让。”
一旁的温阳,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为了他的心上人,不顾君子风范,当众难为一个女子,心中的酸涩快要将她淹没。
陈岁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闪过冷意。
“不知章大人是为谁愤不平?”
陈岁品了一口茶,缓缓说起,“若是为了霍晗,他那是活该,大可不必;若是为了程心安……”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观察起两人的反应。
温阳的心已被揪得紧紧的,身子都在发颤;章平异的拳头也握得紧紧的,面上却一脸平静。
“你若还知礼教,就知不该在外造谣她人名声。”
章平昇咬牙切齿的声响,陈岁听了个清楚一一
装,继续装!
“我只是好意提醒,就算没有这场流言蜚语,以程心安庶女的身份,也配不上章大人您家的门庭。”
随后,陈岁话锋一转,看好戏的眼神,明目张胆地在温阳与章平昇身上打着转。
“但是,待众人把这事忘在脑后,哪怕你已经娶了正妻,只能纳程心安为妾,想必,她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章平昇有一种被人戳破龌龊心思的恼怒感,垂下的眸中,神色复杂。
他的确动过这个念头。
可是,那样对程心安太不公平。
他的心上人值得一个正妻的位置。
既然他给不了,那就帮她完成她的心愿,风风光光地嫁给她的心上人。
章平昇第一次庆幸,温阳郡主对他的痴恋,可以助他完成计划。
“果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被戳破心思的他脸上燥热,直接甩袖离去。
这个助攻,来得巧,走得也是时候。
“以后谁若嫁给他当正妻,可就惨了。温阳郡主,你说是吗?”
被点名的温阳眸中泪花闪烁,许久才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陈岁——那个交易,只有他们两人知晓,陈岁又是从何得知的?
想罢,温阳只当她是误打误撞,在她面前感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情,怎能算惨呢?”她眨着眼,茫然地低喃出自己的心声。
“郡主说的对。”
陈岁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方才怼章平昇那句“都是我的错”的语气一模一样。
“无非就是霍家两位夫人的事情,再次上演。”
陈岁的话,伴随着楼下戏台上缠绵悱侧的腔调,一字一句地清楚传入温阳耳中。
“让她明媒正娶的正妻身份,成为高宅后院的笑柄;让她的嫡子处境,处处矮于偏心的庶子;让她的血泪,滋养心上人的光明大道……”
“这样的愿打愿挨,动动念头想一想,都要念句阿弥陀佛,恭送那个男人入六畜轮回之道。”
温阳发颤的身子更抖了,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不断摇头否决陈岁的话语,踉跄后退中 ,直接跌坐在小榻上。
她也听闻过两位霍夫人的事情,也曾目睹过身为嫡妻的霍大夫人在旁人嬉闹取笑的言语下,僵硬着身子,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宴会。
可她不是那位霍大夫人,章平昇也不是霍大人。
温阳还是选择相信章平昇不会负她。
面对不安的未来,人们总会设想最好的结果。
陈岁慵懶地倚在靠背上,只看温阳挣扎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罢,陈岁在这个可怜女子耳边轻声低语道——
“郡主,一个男人娶你和负你,是两码事。你能说章平昇娶她人为妻,是负了他的心上人吗? ”
这句话,彻底戳到了温阳的痛处,她斜着双眸,死死盯着陈岁,心中酸楚到了极致。
“相信郡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此时的陈岁,像是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