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也能分辨出两只队伍的差别。
两队人马脚踩冰刃,带着年少有为的激情与傲气,在泛着薄雾上的冰面上驰聘拼杀。
“呜呼!”
比赛刚开始,热身还未结束,红队先得一分。
陈岁刚才走了神,没注意场上动静,眼下被场上欢呼声吸引,倒让她看见了个熟人。
随即转头看向一侧的黄天和——冤大头,果真是你。
正当陈岁叹气时,赵管事来到她身前,面色纠结,语气迟疑,“陈姑娘……”
“何事?”
黄天和还沉浸在场上愈演愈烈的赛事上,对赵管事的求助根本没入眼。
陈岁当即冷下脸来,“有事直说。”
赵管事擦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汗珠,“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来找陈姑娘的。”
听到这话,陈岁眯起眸子,“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若只是如此,你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陈岁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听赵管事说,门外那些,全是玄黄队的人。
玄黄队?陈岁正纳闷,好在系统及时提醒,【宿主,是在茶楼以一枚铜钱交易的球队。】
【还真是个烫手山芋,扔得这么快?】
【宿主,玄黄队比天地无极队的实力更强,的确有夺冠的可能。】
【天地无极队是男主的……是黄天和的吧?】
不用系统回答,陈岁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屌.炸.天的名字,也只有黄天和能取出来。
在赵管事的带路下,陈岁来到了玄黄队面前。
见到人,陈岁才明白,管事口中说的“全”是什么意思。
上到管事教练,下到烧饭伙计,一个不落,全找上门来。
管事姓孙,见正主来了,上前一步,微微行礼。
人有多客气,说话就有多直白。
“陈姑娘,未来三月,就多有叨扰了,不知今晚我们住哪?”
住哪?陈岁余光一瞄,烧饭伙计还背着铁锅,其余人一人一个小包袱。
包袱之小,装不下棉被褥袄。
她确实是被坑了。
说起“玄黄队”,原书中有介绍,实力的确强悍。
可惜,队员中有个“罪臣之子”,在临近决赛的时候,偏偏被男主查到,然后被男配报了上去,取消了比赛资格。
“谁把你们送来的?”陈岁开口问道。
这一路人烟稀少,她乘马车来此才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一行人若是步行,路上不可能遇不上。
孙管事也没瞒着,说得坦然,“那人说若是陈姑娘问起此事,便答是签字画押的那一位。”
陈岁闻言一愣,掏出怀里的字据,在字据最角落,藏在朱砂指印下的名字——席鸣。
先是在山上装扮成铁钩手看她笑话,如今又戴着一张“席鸣”的面皮来坑她。
名字倒写得大气洒脱,怎么就不干点人事呢?
想了想,她还是抱自家大腿吧。
趁着中场休息的空档,陈岁找上黄天和,“表哥,做笔生意?”
黄天和纳闷,“什么生意?”
陈岁先试探了一下,“如果有人要买红队,要给你多少钱?”
“这个……?”黄天和是只负责花钱的主,算账还要专业的人来,“赵管事?”
赵管事一直在旁边候着,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眸望了眼陈岁,拿出把金算盘,唰唰两下,上下一拨弄,很快给出了一个结果,“至少二十万两。”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是明面上的价格,实际上,给再多的钱,东家也不会转让球队的。”
陈岁垂眸想了想,报了一个价,“一万两吧。”
常言道:一本万利。
供养不起球队,倒不如甩手当个二掌柜。
“你要买东西吗?”黄天和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
陈岁摇摇头,坦白道:“表哥,你应该知道玄黄队吧。”
黄天和快速点下头。
陈岁没注意到的是,黄天和在听到“玄黄队”的字眼时,眸子都亮了几分。
“我手上有他们三个月的卖身契,先前心头一热,没算仔细,现在想想根本养不起他们,所以我打算租给你三个月。”
话音未落,陈岁手中收到了一沓银票。
是黄天和刚才从怀里掏出来的那一沓。
陈岁望着手中的一沓银票,感觉比那张字据还要烫手,“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就见黄天和猛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目光炯炯,眉宇间兴奋至极,“钱都给你,人在哪?”
陈岁:倒也不必如此信任我……
“你不怕我是开玩笑的吗?”
“玄黄队”的分量,在黄天和心中,可是比“天地无极队”的分量还要重。
他抚着自己激动不已的心,疑问道:“真开玩笑的?”
问出这话的黄天和脸上的神情明显落寞几分,还未等陈岁回答,便摆了摆手,自我和解,“算了,至少表哥我刚才实打实地开心了,拿钱玩去吧。”
“……”银票更烫手了。
陈岁挑出十张千两的银票,剩下的又还给了黄天和,指了指外面,“‘玄黄队’全体全在外面候着,你去看……”
陈岁把“全”字咬得极重,但黄天和根本没注意。
话还未说完,他便犹如一阵狂风,消失在陈岁眼前。
赵管事面露不忿,被陈岁看得正着。
“陈姑娘太过胡来了。”他甚是担心。
这种关键时候,谁会轻易拱手放弃一只可能夺冠的队伍,里面怕是有什么阴谋。
其次,按照黄天和对“玄黄队”的喜爱,怕是“天地无极队”的待遇都会降一降,到时候,他的“进项”也会少很多。
水至清,哪有鱼。
陈岁能看出赵管事心中所想,也相信黄天和也清楚这其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