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寻找活着的意义”。
惠好像很害怕他会突然死掉。
不过他没有告诉过她的是,这其实是最不用担心的事情,即使是野兽也有拼命活下去的本能,可能他就是天生的没有感情的野兽。但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芥川龙之介无谓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里到处是快乐的家庭、温馨的友谊、甜蜜的情侣……
但是他难以理解这种热闹,有时候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中摆脱一会儿深邃的空洞,然而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无意义感又会席卷。
从这些渺小的事情中真的能获得人生的意义吗?芥川龙之介目前还没有看到可能性。
他们之间的约定也许永远也实现不了。
“找到你啦。”
“稍微放松一点吧,这里不会有敌人的。”
南宫惠从他的背后钻出来,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亲昵地冲他笑着,她的笑容里带着温暖而轻松的气味。
“敌人正是因其神出鬼没才被称为敌人。”
“还有,你怎么在这里。”很久没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了,或许也许有变声期的缘故。
“猜到芥川君喜欢人少一点的地方,就找到你了。”她从肩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两个用纸包好的饼,一手递给他。
“不过这种小甜饼只会在人多的地方才有,一起吃吧,买的人很多呢,老板还送了这个。”
她又从包里掏出两个小巧精致的香囊来,“有两个呢,送一个给芥川君吧。”
芥川龙之介一手拿着装饼的纸袋,一手又接过香囊,他仔细,其实也并不怎么仔细,因为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惠,你近视了吗?”
“欸?”她停下捋头发的手,有点不满地看向他,“我视力很好的,去年体检的时候芥川君应该也看见了吧。”
于是芥川龙之介先后晃晃手里的两样东西,“这个,红叶文的香包。”
“红叶文怎么了?”
“背面是鹿,红叶和鹿一起出现的时候,正好是鹿恋爱求偶的季节。”
惠还是像天真的鹿一样茫然地看着他。
“……就是说,这个香包是用来祈求恋爱有成的。”
“还有这个,平安时期的习俗,新婚第三日——”
*
“停停停——”惠的脸变得通红,几乎要冒着热气,“别说了,我真的没注意到,相信我,芥川君。”
“哦。”他不置可否,只是把香包塞到口袋里,然后开始把饼的包装拆开,热的,并且很甜,是豆馅的饼。
她的羞惭来得很快,并且持续着,芥川龙之介只能看见她捂着脸连连后退,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啊!”
南宫惠惊呼着侧倒在地上,她刚才踩到了一块石头。
“嘶——好痛啊。”
即使是芥川龙之介也顿感无语,好脆弱的人啊,只是一块小石头都会受伤。
他蹲下来看了看,“应该没有崴到,但去医院保险一点,在下背你去,附近正好有医院。”
芥川龙之介背过身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手。”
惠才慢吞吞地把手臂环在他脖子上,“可是我有点想看樱花诶。”
等她抓稳了之后,芥川龙之介站起来,“在下记得我们每年都来吧。”
“但是每一年的花都是每一年的,不一样。”
他们经过樱花林下,纷纷扬扬的粉色樱花雨落在他们身上,像粉色的雪,他感觉到惠的手轻柔地拂过他的发顶,她很少那么对他。
然后一只捏着花瓣的手出现在他眼前。
“你看,芥川君,很漂亮吧,这朵花去年就不可能落在你的头上,每一年每一天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
背后吹来一阵清冷的风,吹乱了惠的发丝,长发柔弱地往前依附在他们的皮肤上,她很快抽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发丝,最开始贴在脖子上的发丝也被带走了。
然而他感觉似乎还有一点联接在他身上,他有点怀疑是惠的蜘蛛之丝偷偷地把他们黏在一起了,蜘蛛之丝在两个孤立的点间穿梭编织,编成一团乱麻。
他停下来,下意识空出一只手去摸自己的心脏,那里还是个正常跳动的器官,没有被什么蜘蛛丝连着。
“芥川君,你的心脏不舒服吗?”惠很紧张地开口,仿佛他是什么脆弱的病人。
“其实我自己走也可以的,就是慢一点,我刚才只是抽筋了,没崴到脚。”
那种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芥川龙之介重新握住她的脚踝,“少说话,在下可不是那种没用的男人。”
“好吧。”她无奈地把下巴轻轻放在他的头上,随后又支起身子,“芥川君,我们不出去吗?”
“是谁说要看樱花的。”
*
芥川龙之介的记忆力很好,他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惠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忧郁和恐惧。
芥川龙之介:“惠,你是因为担心在下死掉才总是拉在下出去的吗?”
“啊?”我不懂事情是怎么从未来计划一下子跳到这个上面去的,虽然我确实很怕他死掉,无论哪个人我都害怕,但是他说反了。
怕他死掉的时候不会拉他出去,这种限制他自由的时候才是怕他死掉,前者只是希望他能快乐一点。”
“芥川君,我是——”
芥川君:“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在下是不会轻易去死的。”
“可是——”我感觉有点不对,犹豫着有点想解释,然而这种东西解释起来会不会太虚假了,毕竟每次出去玩的时候我或许就是最开心的一个。
“很晚了,回去睡吧。”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顶,“下次那么晚就不要出房间门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出房门是为了什么,转头想回去看看银睡了没有,结果发现黑色长发的小女孩扒拉着门缝看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
“银不要着凉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