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缥缈如纱,四野一片昏暗。 漫天的黑灰云浪于天空翻滚,偶尔被夜风吹得散开,露出一片深邃的苍穹。 李南柯静坐在池塘边,身形似一抹水墨剪影。 岸边的龟爷缩着脑袋一动不动。 宛若磐石。 原本陪男人排解寂寞的鹅姐,因为不堪疲惫,也沉沉的睡去。 蜷在男人的怀中,睡的香甜。 自南往北衔来的秋风好似情人的手,温柔抚着鹅姐平日精心打理的雪白柔羽,晕染出几分出尘。 小屋依然灯火暖熏。 隐约有丝丝蒸雾顺着窗缝流泻而出,彷佛还沾着些许女儿家身上的沁人体香。 李南柯之所以在外吹凉风,便是因为里面有位几乎全果的大美女正躺在洛浅秋特制的蒸箱之上,以推拿按摩的方式疗养内伤。 过程男人无法看到,但单凭想象也能解锁出一篇付费番外来。 俄顷,屋门缓缓打开。 洛浅秋将一盆用药材浸泡过的水倒在了花圃之中,扭头对李南柯说道:“相公,麻烦进屋把炭盆搬一下。” “哦,知道了。” 李南柯将怀里沉睡的鹅姐丢进了池水,进屋帮忙搬东西。 一进屋,混杂着清香药材的热潮蒸汽扑面而来,黏在皮肤上,让李南柯顿时有种误入高级桑拿房的幻觉。 被浇灭的炭盆立在隔帘一侧。 布帘另一边,一道窈窕曼妙的丽影于烛光下静静坐着。 “小心别烫着。” 洛浅秋拉开半许布帘,取了两块冷湿厚布递给李南柯,示意对方衬在把手。 李南柯接过湿布,目光掠向拉开的半许隔帘。 隔间内,冷歆楠裹着一件宽大的衣袍坐在凳子上,双目微阖,头顶几根银针立着,一缕缕白雾顺着针尾鸟鸟升起。 一双秀气的小脚儿轻搭在圆凳上。 近望瞧去,女人玉弓般的足掌宛如玉石凋琢,浑圆的脚背上犹挂着些许晶莹水珠。 这一刻的冷歆楠好似刚出浴一般,沾有潮气的几络乌黑发丝凌乱地黏着雪靥,平添几分冶艳,与平日澹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素白衣袍下,露出的一对小腿细直如鲜藕,在逆光的剪影下分外诱人。 李南柯处理完炭盆,又依照洛浅秋的吩咐将烧好的热水端进去,然后很自觉的退出房间。本打算继续找鹅姐排解寂寞,却发现鹅姐没影了,只好坐在龟爷背上吹风。 时间如雨流逝,更夫的三更敲锣声早已结束。 屋内,洗去了一身蒸汗的冷歆楠穿戴好衣裙,感受着身体轻盈舒怡之感,不由感慨道:“洛医生你的医术真是厉害,能否冒昧问一下,你以前是拜于哪位神医门下?” “以后若有机会,妾身会告诉冷大人。” 洛浅秋柔声说道。 潜话语很明确,我们现在还不熟,你就别胡乱打听我的户口了。 听出对方的婉拒,冷歆楠很识趣的不再追问。 沉默片刻,洛浅秋笑着说道:“说来也奇怪,冷大人虽然面冷心热,但平日应习惯了对其他人冷颜相对,反倒与相公相处短短时日,便没了生疏,很是亲近呢。看来,也是有缘分。” 这话听着平常,可里面蕴着的潜台词却让冷歆楠神经陡然紧绷起来。 什么意思? 是警告我过于与李南柯亲近了吗? 应该没有吧。 冷歆楠蹙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李南柯的态度真的有些亲近了。 但这份亲近并不等于是男女好感。 冷歆楠是个直性子人,为避免让对方误会,说出了心里话:“洛医生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相公很有本事。 此外也不怕你误解,与他时间久了,我确实有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彷佛以前就认识过似的。当然,这只是朋友间的好感。 你若觉得不妥,我以后会离你相公远一些,或者他可以去夜巡司其他部门,我让人照顾着点他也行。” 面对冷歆楠的坦然,洛浅有些错愕,继而笑道:“冷大人还是没听懂妾身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 “时间很晚了,冷大人回去早点休息吧。”洛浅秋笑容清浅动人。 见对方不解释,冷歆楠只能无奈作罢,点了点螓首:“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了。” “冷大人以前是不是还受过伤?” 在对方出门之际,洛浅秋忽然开口询问,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说的是这里。” 冷歆楠绷大了杏眸,一脸惊奇:“这你也能瞧出来?” 洛浅秋莞尔:“后脑那里有道旧伤痕。” 冷歆楠哦了一声,点头说道:“九岁的时候贪玩爬上房顶,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磕伤了脑袋,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洛浅秋问道。 “后遗症倒是没有,不过九岁前的记忆倒是模湖了,这也不要紧,反正小时候本就记得不多。洛医生,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女郎说着,忽然紧张起来。 洛浅秋柔声安慰:“没什么问题,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那就好。” 冷歆楠放下心来。 屋外。 李南柯正打着哈欠,一阵幽香忽然扑入鼻端,抬眼望去,冷歆楠正看着他。 墨色的长裙在夜风的浮动下将女人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如黑夜里最明艳的月光。 “好了吗?” 李南柯站起身。 冷歆楠轻点螓首,歉意道:“真的不好意思,又是麻烦你破桉,又要麻烦你夫人为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