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灵谷禁地与李南柯的幻想截然不同。 这里并非阴冷的地宫密窖,也非山林水潭之类。两人穿过了镜石幻门,眼前展现的是一个小村庄。 白雾轻轻笼罩着整个村庄,每家每户门前都悬挂着洁白的绫帛。 白纸做成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摆不定,微弱的灯光犹如迷雾中凶兽的眼睛,使人不禁心生寒意。 “你曾来过此地吗?” 感受着四周弥漫的死寂,李南柯询问妻子。 洛浅秋警觉地环顾四周,听到丈夫的问题后,轻轻摇了摇头,“灵谷有着严格的门规,只有掌门才能踏入禁地。” “那你的师父难道违反了门规?” “嗯,但这又有何妨?” 女子反问。 李南柯张口欲言,却无言以对。 也对,人家现在就是一派掌门,想做什么做什么,破坏门规又如何,又不会受到惩罚。 “师娘应该被困在某间屋子里,我们挨个搜查。” 洛浅秋紧握住鬼神枪,对男人认真告诫道,“你跟紧我,别冒然逞英雄。师父特意打开禁地之门让你进来,说明这地方十分凶险。” 虽然被女人保护很不爽,但李南柯很清楚对方是在关心他的安危,拍着胸膛笑道: “没问题,我绝对不当拖油瓶。” 听到男人最后半句自嘲之语,洛浅秋半垂着的弯翘睫毛眨动了一下。 她轻轻握住男人的手柔声道: “在妾身心里,夫君永远是最厉害最聪明的男人。等夫君修为提升后,妾身就变成拖油瓶啦。” 女人的安慰让李南柯心中颇暖。 夫人永远都是这样,明明自己还处于生气中,却见不得心爱男人受半点伤,受半分委屈,生怕伤到对方自尊。 李南柯笑道:“其实我很喜欢被夫人保护,若能保护一辈子,就更好了,说明夫人永远心疼我。” “哼,我才不心疼你。” 洛浅秋侧颜微倾,故作冷淡。 李南柯嘿嘿一笑,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在床上,夫人就只能让我保护了。” “滚!” 女人红着脸啐了一口。 想到自己本该是冷着脸不给对方好脸色,结果此刻却打情骂俏,洛浅秋不禁暗恼自己的心软。 本想再次绷起脸颊,李南柯却忽然说道:“回去后,我想重新办一场婚礼,只有我们两个。” 女人娇躯一颤。 复杂的情绪流淌过她的心尖,泛起甜蜜又掺杂着苦涩的味道。 这是出轨后的补偿吗? 洛浅秋抿了下嘴唇没有吭声,朝着村庄内的第一间屋子走去。 李南柯猜到妻子所想,想着解释,可看着对方纤薄的背身又不晓得说些什么,只得跟在对方后面。 推开木门,淡淡的檀木香扑面而来。 屋内空无一人。 房间内的布饰很普通,与普通农家没什么差别。房间也收拾的很干净,桌椅几乎纤尘不染。 正对门的桌案摆放着灵位,蜡烛并未点燃。 但奇怪的是,本该祭奠的灵牌上却空白一片,没有写上名字,也不知是在祭奠谁。 当李南柯视线掠过桌角,赫然看到那里竟放着一瓶红雨。他本能想要去拿,却抢先被洛浅秋抓在手中。 “不许喝!” 洛浅秋眼神警告。 这种来历不明的红雨,鬼知道喝了会怎样。 尤其先前在阴阳禁地,对方差点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就是因为喝了红雨的缘故。 “我就看看。”李南柯伸手去要。 “看看也不行。” 洛浅秋很霸道的将红雨揣入怀中,继续探查下一家。 李南柯笑笑,无奈作罢。 一连探查了七户人家,两人都未能寻到师娘的身影。 诡异的是,每一家屋子的布置都如出一辙。包括桌案上的灵位,仿佛复刻的一般。 直到两人来到第九户人家,才出现了异样。 房屋的布置和灵位都一样,唯独这间屋子的床榻上,多了一件纯白的麻布丧服,整齐的摆放着。 “这村子的人死完了吗?究竟是给谁披麻戴孝啊。” 李南柯想要拿起丧服研究,被洛浅秋阻止。 “别乱碰任何东西。” 女人提醒。 李南柯讪讪缩回了手。 夫妻二人又继续穿梭于其他屋子,结果一圈下来,除了第九户外,其他房屋完全一致。 于是两人又回到第九间屋子。 “我觉得,灵谷禁地可能存在什么虚空的幻境。”李南柯望着床榻上的白色丧服,开始猜想,“只要穿上这件丧服,我们就能找到师娘?” 洛浅秋蹙眉,“可丧服只有一件。” 不等李南柯开口,她拿起丧服说道:“我先穿上试试。” “别,还是我来。” 李南柯吓了一跳,连忙去夺,女人手里的长枪却抵在他的胸口。 望着执意要涉险的妻子,李南柯终于火了,跺脚恼怒道:“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弱,我可是天选之子,不可能有风险的!” 洛浅秋不理会他,便准备将白色丧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给我!” 李南柯急了,不再顾及抵在胸前的长枪,冒着受伤的代价强行去抢夺。 他可不信媳妇真的会伤他。 然而洛浅秋早料到男人的举动,虽然及时收回了长枪,可下一秒她却将枪尖抵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