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的人,都等着救命,已经不是她能瞻前顾后的情况,“古怪不古怪的,也想不太细,现下救命才是要紧。”
敖云桑愣神着,姜初玖赶紧甩开她的手,提裙追了出去。
侯在门口的琉璃,看见追来的姜初玖,很是称心如意,“果然,果然。”
姜初玖就把来意简说,要她的狐狸眼,做药引。
想到一座城的人命,联系着一国气运,她下定决心,“我把我的眼睛赔您!无论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哦?当真的?”琉璃来了兴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
琉璃推开身后紧闭的门,“欢迎入红尘。”
木门发出沉闷的吱嘎声,隐隐约约,听得嘈杂的人声。
姜初玖有些犹豫,不敢前进。
琉璃推了她一把,转身,自己退了出去,把门拉上了。
姜初玖一个踉跄,回身,木门就已经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露天酒桌,座无虚席,风里都是带着暧昧的情愫,男男女女喜形于色,丝竹管弦,美人起舞,一副神仙欢乐场的景象。
可在晏行云的眼里,分明瞧见妖气冲天,人的精气四溢,混杂交错。
他去探找了查拉的踪迹,发现他与妖族,在进行秘密交易。
据悭士哪里探得的消息,查拉联合了前魔主朝暮的手下,在高助与姜初韵的婚宴上,投了毒,决定以此挑起,神魔两界的纷争,再坐收渔翁之利。
再来,就是听悭士报告,姜初玖出发去寻药引的事了。
姜初玖无所适从,左瞧右看,试图找寻出口的所在之处。
“小娘子!快来喝一杯!”一个微醺的男人,端着酒杯,冲向姜初玖。
姜初玖正要发作,旁边坐着的几个女子,甩着帕子向她涌过去。
帕子打到了她的脸上,她在晕眩中,看着她们,拉着那男人下去了。
“琉璃姐姐说了,叫我带你进去。”她说完,也不等姜初玖反应,拖着她,往里面走了。
越往里走,喧嚣声就越弱。
琉璃倒下一杯酒,看着双眼迷离,趴在地上的姜初玖,笑说,“你也有今日,还真是痛快。”
她拿下一张纸,把笔也丢在姜初玖面前,“把凌云唤来。”
姜初玖却不知,她口中的凌云是谁。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被纠缠进,这二人之间的纠葛。
“瞧我,昏了头了,都忘了,你不是你了。”琉璃手一点,那纸张就化灰了。
“我是要斩断你的双腿,解断尾之痛呢。”琉璃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戾气重重,“还是要挖开你的心,让你切身体会,锥心之苦呢。”
她戏谑道,“或者都做一遍?”
晏行云的魔刃,带着他的怒火,划破了琉璃的脸颊,插进了墙上。
“呦,大神仙,别来无恙啊。”琉璃见到他,一副老熟人久别重逢的欣喜,“你还是来了。”
“我不杀你,你倒求死。”
“我苟且这样久,为的,不过是今日。”
她的两个仇人,聚在一处了。
姜初玖不懂内里乾坤,听的云里雾里。
琉璃手一扫,脸上的伤口,止住了血。
“当年,你还是个小仙,再怎么得道,也着了我的术,我可是差点儿,就能吞了你的心。”
说的,就是从前七夕鹊桥会,她用自己的旧牙幻术,控制了晏行云的心神。
“就因今夕捣乱,后又将我镇压在此!害我后来,被成魔后,怀恨在心的你,打个半死!当初你入我陷阱,是因为她,后又因她脱险。”
琉璃面目狰狞,“如今你站在门口,识破了我的陷阱,怕我伤着她,明知山有虎,又肯入内了?”
“看来,今次,你的确是有意为之了。”晏行云又用魔气,捏了把刀刃,“劝你识相。”
“识相?下了『追魂咒』的羽箭,居然让同为凡人的你们,避过去了,真是天不助我,也罢,”琉璃夸张大笑,“我要你们陪葬!”
姜初玖的晕眩,已经不再严重,看他们似乎有斗法的架势,强撑着爬了起来,躲到一边去。
不出五招,琉璃败阵。
她被打出了四尾真身,一把魔刃,正中她的腹部。
晏行云没打算让琉璃继续活下去。
今夕罚她在此三百年,都不能教化她,不如以死赎罪。
“沧月!”琉璃焦急道,“让我见一见她!”
晏行云不好说服,琉璃心知肚明,她转向姜初玖,“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做药引子吗?让我见她,我就给你。”
“这狐狸窝里,谁的眼睛不行?”晏行云踩住她的尾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琉璃忍着痛,“我吃过今夕的元炁!”
晏行云不耐烦的,碾着她的尾巴,“你设计了我,还偷吃她的元炁,真敢说啊。”
琉璃触犯了他的逆鳞,还妄图谈条件。
太不知死活。
“我的眼睛,不必耗时费力去净化。”琉璃直视他,“既然是要做药引的,该是了不得的大事吧?”
晏行云一时不能反驳。
“住手吧,妖仙大人。”终于神智清明的姜初玖,第一时间,把琉璃的尾巴救出来,“琉璃姐姐,你说的沧月,去哪里能找到?”
“她是鲛人,南海鲛人。”
这不就与鲛人泪对上了!
若是顺利,狐狸眼和鲛人泪,都能拿到,三味药引能得两味。
姜初玖面露喜色,“好,我去。”
鲛人,沧月?
晏行云听这名字,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听过。
从来因缘际会,不知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