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
“要什么感觉?平易近人还是生人勿近?”顾禾惯性抓抓沈承其的头发,发质不错。
“我做生意,剪个平易近人的吧。”
顾禾瞥了一眼沈承其的脸,“你多笑笑比什么发型都管用。”
“谢谢夸奖。”
“是劝告。”
沈承其歪头盯着镜子里的人,“我不常笑吗?”
“没见过。”
沈承其不说话了,像在反思。
顾禾看着他挺拔的背,把椅子往下降了一段,剪刀捏在手里“咔嚓”两声,随着舒缓的曲调开始剪,沈承其不像其他客人一样玩手机打发时间,他就干坐着,听顾禾指令,让闭眼就闭眼,等剪完整个人明显清爽不少,不过顾禾没给他剪太短,怕落差大,还是循序渐进最好。
最后收尾,顾禾的视线在沈承其的头和镜子之间来来回回,查找还有哪需要修,最后落在沈承其眼睛上,内双,不明显,垂眼的时候才看清,他鼻梁倒是很挺,顾禾剪刘海时几次剐蹭到。
“好了吗?”
“马上。”
修剪完顾禾又给他抓了抓,确实比剪之前更有看头,可沈承其却不为所动,“别费劲,洗完就没了。”
顾禾像没听见一样自顾欣赏。
“好了。”
沈承其闻声起身,拿毛巾轻掸脸上的发茬,问:“多少钱?”
“你们店的人剪头,老板免单,其他人五折。”
这么算的话顾禾不赚什么钱,人情还了。
毛巾拿下来,沈承其说:“没事,不用打折。”
“我说得算。”
顾禾瞥见他脸上还有两根发茬没弄掉,她伸手,“别动。”
沈承其像被点了穴一样原地定住。
顾禾仰着头,在他鼻尖蹭了一下,“还有一根。”
手指移到眼角,又蹭了一下,“好了。”
沈承其扭头看了眼镜子,顾禾拿走毛巾抖了抖,扔进墙角竹筐。
“喝水吗?”
沈承其拿起外套的手又放下......
顾禾在饮水机那接水,手背溅了几滴,她像打个激灵一般,竟然有种后知后觉的意识,用这个借口来留人着实有点太小儿科......
一次性纸杯递给沈承其,“给,温的。”
“谢谢。”
顾禾坐到她平时剪发坐的圆凳上,说:“昨晚吃饭,我听见你朋友让你要我电话。”
“他帮我装修,见过你。”
顾禾对这位朋友不感兴趣,“你干嘛那么说?”
“什么?”
顾禾看着他,装?
“啊,我朋友一根筋,我那么说他就不会来烦你了。”
反应够快的,但顾禾不买账,“如果近期我绯闻缠身,你负全责。”
“可以。”
沈承其一口气喝光纸杯里的水,起身时顾禾把杯子接过去,“给我吧。”
纸杯捏扁,扔进门口垃圾桶,递出去的时候沉甸甸,回来的时候轻飘飘。
“先别锁门。”
沈承其说完开门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顾禾,嗯?头发剪完了还有事?
很快他折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电钻,敞开门,蹲下,对着螺丝孔打开电钻,刺耳的声音传来,连续弄了两个,起身,他来回推了下门。
往常开门时经常发出的吱嘎响声听不见了。
顾禾斜倚着门框,问:“这么会修东西啊?”
“简单。”
“正好我店里很多东西都不好用。”
沈承其站直,见顾禾一脸认真,忽然有点后悔刚才多管闲事。
......
周一上午,顾禾打算去取小马寄错的快递,前些天进了一批染发膏,小马把地址错填成他家,到货才发现不对,他手上有活,顾禾说她去取,反正就一箱,不沉。
刚出门,撞见沈承其从汽修行出来,视线对上,顾禾问:“出去吗?”
“嗯,新进的零部件到了,去货站。”
沈承其说完看向顾禾的包,“你也出去吗?”
“嗯,去小马家取点东西。”
“在哪?”
顾禾一顿,说出小马家小区。
沈承其指着他的车,“顺路,我送你吧。”
顾禾刚要拒绝,沈承其按下车钥匙,打开副驾驶车门,又绕到正驾驶坐进去,见顾禾还愣在原地,沈承其隔窗勾勾手。
顾禾鬼使神差上了车,“谢谢。”
他没回,启动车子开向正街。
在小马家楼下取完快递,顾禾又被沈承其拉到前面路口的货站,装完货,她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提议吃个饭,毕竟搭人家的车来取东西,全当感谢,沈承其同意了。
街边,他回头看向身后餐馆,隔窗扫了一眼里面的食客,忽然眉头一皱。
他看见一个男人,和那天丁丰源接顾禾时穿的衣服一模一样,但他不能百分百确认。
像丁丰源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吃饭,手搂着女人肩膀,时不时亲昵地蹭蹭头,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两人什么关系。
乱搞这种事沈承其没少见,早两年他开过青旅,虽然不像宾馆酒店人那么杂,但也不清净,前一天还是天南海北不相识的人,第二天晚上就有可能睡进一个房间,刚开业时偶尔撞到还有点惊讶,后来习惯了。
可眼下的情况不太一样,和青旅那些过客相比,这次的当事人极有可能是隔壁理发店的老板娘,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要低头不见抬头见。
“去对面吧。”顾禾说。
“行。”
沈承其没再确认,跟她一起过马路。
......
取货回来,顾禾看见汽修行门口围着两个陌生男人,还有一个小孩子,杨鹏伸手要抱,被他转身甩开,很是无情。
“你家来人了。”
顾禾跟沈承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