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和靖衡在次日便去了太师府祭拜靖衡的母亲,出行的排场极大,出行队伍站满了太师府门前的街道。
祭拜后,柴氏邀夫妇二人留下用膳。柴氏之子高昱衡一向以压过靖衡为乐趣,什么东西都要和他争抢一番。虽然他之前总是嘲讽靖衡是驸马,但今日近距离见到锦翊帝姬,不由两眼放光,席间更是语言轻佻:“帝姬嫂嫂貌比嫦娥,怪不得我这大哥什么前程都不要,要做帝姬的裙下臣。”
太师呵斥:“住嘴!对帝姬不许如此放肆!”
高昱衡不以为意,谁都知道陛下在拉拢文臣,所以要把帝姬嫁给高靖衡,他有何可畏惧?“我这是在夸嫂嫂呢!爹爹偏心哥哥,若是我当了这驸马,必定也是把帝姬捧在手心的。”
“高昱衡,你太无礼了,多日不见,倒是混得越发像个泼皮无赖了!”靖衡起身抓住昱衡的衣领,昱衡第一次见靖衡如此气急败坏,反而生了挑衅的兴致:“有帝姬给你撑腰,你终于硬气了一回啊!怎么柔儿死的时候你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柔儿就是与靖衡相爱但是被昱衡夺去想纳她为妾,她不情愿然后跳河自尽的小丫鬟。
仿佛被戳中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地方,靖衡失去理智,一拳打在高昱衡脸上。“太师,这便是你的家教吗?您贵为文臣之首,却对妾室的儿子如此放纵。”柴氏面露愠色,却不好发作。她是平妻,不是妾室。
“姨娘,今日我无论作为嫂嫂,还是作为帝姬,应该都有权力给昱衡一些小小惩戒吧?”不等柴氏为儿子辩解,云遥便让侍卫架住高昱衡,“熙儿,掌掌二公子的嘴。”熙儿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黑色手套戴上,走了过去。
昱衡见是帝姬身边的侍女,依然不知悔改,眼神轻佻,直勾勾打量着熙儿:“帝姬身边的侍女也是仙女模样,让仙女来教训我,这可不是什么惩……”
话还没说完,熙儿一掌下去,鲜血从高昱衡的嘴里流出来,和着牙齿。又一掌下去,高昱衡的嘴和脸都肿了起来,话都说不清了。
席上所有人顿觉悚然,目光看向云遥,而云遥给靖衡夹了一块排骨,柔声道:“吃啊!”然后又给柴氏夹了一块肉:“姨娘,忘记告诉二公子了,我身边的这位仙女,会些拳脚功夫。”柴氏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忙跌坐在地上,然后跪好磕头:“今日事是我儿冒犯帝姬,求帝姬饶了昱衡,妾身一定严加管教。”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云遥脸冷了下来,把碗和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朝着太师恭敬行礼:“我和靖衡今日只是想来祭拜母亲,既然完成了,那我们便告退了。”然后拉起靖衡的袖子便往外走去。刚才院子站满的人瞬间走光了,只剩下高昱衡在地上打滚喊叫,血水止不住地从他嘴里流下。高太师厌烦地抬眼对着柴氏:“今日胆子的确大了点,也该吃吃苦头了。”然后亦愤然离席。
云遥和靖衡到了马车上,靖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多谢帝姬为我出气。”“那你该如何谢我?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是第一次领略高昱衡的这猥琐样子,帝安城传他是什么风流佳公子,可见传言不真。”
靖衡被云遥逗笑:“你从哪里听得的传言?”“就很多人在说,传言嘛,都越传越夸张。”靖衡好奇道:“那你可听过我的传言?”云遥道:“我听过,大家都在说探花郎如何英俊潇洒,君子如玉。可见传言也不真。”“为什么?”
“我所见到的探花郎比传言中的更好。”云遥仰起头来看他,他却靠近,然后轻啄她的唇,并托住她的头不让她躲开。
云遥拿手挡住他的唇,问道:“刚才我的问题还没回答呢!怎么谢我今日为你出气?”“刚才你一手促成了一出好戏,没怎么动筷,我这就请你去意欢楼吃到饱。现在你也不用担心要赶回宫里去的时间了。”正合云遥心意,她挽住靖衡,头靠在他肩上。靖衡也朝她靠了靠,互相依偎着。
云遥想起那日与凤瑾商谈完,她送云斐从小门离开。云斐终是忍不住问道:“今日回门,见你和靖衡举止亲昵,当真是相敬如宾。”“怎么了?哥哥不希望我幸福吗?”
云斐忙道:“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只是之前怕你因书扬的关系,对靖衡心生反感,如果你们真的幸福,我和父王母后也都为你感到高兴。”
“靖衡他品行端正,现在对我很好,就算以后他不想对我好了,也过分不到哪里去。两相生厌、相互折磨是一天,和和美美、彼此扶持也是一天,我当然愿意和和美美地过,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
云斐欣慰地点点头:“我的遥儿长大了。”“我就过好自己的生活,书扬哥哥也会为我开心的。”“当然。”
到了意欢楼,两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云遥喜欢吃的。两人不由地说起在意欢楼的两次见面。“其实第一次的时候我骗了你,我和哥哥也是这里的常客。”
靖衡笑而不语,只是给她夹菜,看着她吃。“第二次我见你的时候,为什么喝那么醉?”那是刚从沧城回来的时候,云遥笑道:“别提了,我第二天酒醒什么都忘了,连你送我回去我都不知道。”云遥吃了一只金茗虾,忽然想起什么:“你那日说的在等候的朋友,后来有来吗?该不会见到我醉酒的样子了吧!”
靖衡笑意更甚,打趣道:“她那天来了。”云遥紧张起来:“那她看到我了吗?你没和他说我是帝姬吧?丢死人了!”靖衡看她快焦虑地吃不下饭了,才揭晓谜底:“她那天来了,一口气要了七瓶梅子酒,然后喝了六瓶。”云遥眼神颤动,一脸怀疑:“你日日在等的,是我吗?”靖衡笑着点头,眼神温暖,云遥对上他的目光,仿佛喝了青梅酒,心头一暖。
二人说说笑笑聊了许久,聊到小时候,云遥讲起自己幼时同云斐、霍书扬的趣事,虽然她极力克制,可是靖衡看到云遥讲到霍书扬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更加明亮,神采奕奕。他一直想问,却不敢问,更不敢面对答案。当然自己也没有资格和霍书扬比,几日的夫妻缘分怎比得上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谊?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他,就够了。
待二人从意欢楼出来,已经天黑,云遥正要上马车,被靖衡拉住,他眼里笑意深沉:“和我一起骑马吧!我来帮你回忆那晚是怎么送你回宫的。”
靖衡跃上马背,云遥脚下一空,已经被拉上马,靠在了靖衡胸前。靖衡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