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飞的思绪回归现实,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拨出林老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期待老板提前发工资的幻想落空了。生存与比赛在我脑子里转啊转。
焦虑!
还不知道大嘴是从哪儿得知我爸生病的事儿?得好好盘问盘问。
等到十点左右,黄灿回来了。见我严肃的表情,她贼眉鼠眼地打开空空的口袋,讨好道:“今儿签了大单,以后我养你!”
刚要发飙的我,听到这话,气消了一半。
嗯,我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你弟弟妹妹下学期的学费凑齐了?”
“我妹16了,寒假给她找份工作就成。”黄灿说的很随意,换上拖鞋,进厨房找吃食。
可不能因为我的事,影响到别人的前途。
我跟过去,“哦~人家同学都去补习班冲刺高考,你让她出来打工?”
“哎呀,她是女孩子,以后嫁人还有机会改变命运。”黄灿端着碗,躲老远,“弟弟就不行。”
空气中弥漫着菜香,一片寂静。
一直以来,我们相互扶持,都在为解决自家的经济问题,东奔西走。
我心里五味杂陈,闷闷地问:“你对阿兵说了什么?”
黄灿偷偷瞄我一眼,埋着头,“听说你爸患癌的事儿,没忍住,全说了。”
听罢,我气势汹汹地来回踱步,“你怎么知道的?”
黄灿闪烁其词,“你二叔找我奶奶借钱……奶奶打电话找我……”
我惊诧,“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村里人给他介绍了个带仨拖油瓶的寡妇……”
听到这儿,我再也控制不住,湿了眼眶,努力憋回眼泪,泪水依然模糊了双眼。一层层深深的愧疚啃食着内心。
刚还清二叔的钱,爸爸却突然生病,又向他借了五六万,这是他全部家当,如果能早点还清,何至于此。
“小古你别着急,还有我呢。”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奏出一首悲伤的夜曲。
…
一大早,T哥打电话叫我去某区街舞培训班找他。可惜没机会送林莀了。
扫了眼床上睡得像猪一样的大嘴,蹑手蹑脚地收拾离开。
在Q上,给林莀发了一条信息:注意安全。
到了地点,小宴带我去舞蹈室,室内仅有一只大红鼓,交代我今日练熟。
他示范几次,动作蛮简单,就是费劲儿。
人影交错,风起云散,一天很快结束。我的两只手臂像被重力卸下,痛得无处安放。
不过往后几天,愈来愈轻松自如,T哥和小宴对我赞不绝口。
我笑笑,比起功夫~这种程度的劳累,不算什么!
接下来才是我的重要环节。
改编并加大难度!
这段时间,大嘴跟我一样拼,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只因太穷!
自转给老爸三千块生活费后,我口袋里仅剩150。上月大嘴把手上的钱全借给了我二叔,被逼无奈,才投奔我。我们靠泡面、馒头续命,常常半夜饿醒。日子很苦,但我们始终相信有一天会挣脱掉命运的桎梏!
临近比赛,黄灿终于收到一笔汇款。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有钱租服装了。
某天,打扫卫生,我无意间发现鞋柜下有一张吹落的便利贴——备用金,放在鞋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不用想,应该是林莀走时留下的。
顺着提示,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厚厚的信封。看到这一幕,泪目了,感觉心间涌进一股暖流。我默默合上抽屉,打开Q,信息栏里只有几句我的问候。流光少年的头像安安静静的亮着,我摸了摸他的头像,勾起唇角,“谢谢!”
…
街舞比赛。
当天学校统一包车去龙城商场,为省钱,我拉黄灿坐到最后排,全车只有我带了‘家属’,好在没人为难我。
车上,舞者情绪很高,一路高歌。
我望着窗外的雨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系远方的男孩。
大嘴拉开大包拉链,整理化妆品,“今儿我要让你惊艳全场!”
我收回视线,心里泛起担忧,林莀走了十天,为什么杳无音讯?
“想啥呢?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有吗?”我支支吾吾,“紧张罢了。”
“紧张?你会紧张??以前你单枪匹马跑去人家学校打群架,都没见你半分紧张~”黄灿伸过头来,“是不是想人了?”
“胡扯,我只会想钱!”我避开她的视线,不想被她看穿。
丢脸!
黄灿的吃瓜热情彻底点燃,“嘿嘿”地笑起来,小声问:“老实交代,你们有没有那个那个?”
我满头问号,“什么那个那个?”
她把我拉低,“孤男寡女共处这么久,你说还有哪个?”
我貌似听懂了她的意思,老实地摇了摇头。
黄灿惊叫,“啊?”
见她反应那么大,把我整不会了,好像这是一件很不正常,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给你说……”黄灿还想继续说什么来着,瞟到一个黄毛寸头晃悠悠地走来,那人凶了她一眼,然后让旁边的男生让出位置。
黄毛像尊佛一样坐在那儿,害得左右前后的人都紧张起来。
大嘴不自在地坐正身子,那人的视线越过她,瞪向我。而我望着窗外的雪雨,直接忽视。
大嘴闻出火药味,轻轻拽我的毛衣,小声嘀咕:“来者不善!”
我淡淡地回:“打过一架了。”
她侧过半身挡住那人不友好的视线,“要我帮忙不?”
“嗯,只要碰瓷,老规矩办。”
黄灿了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所幸兰海没有做出越矩的动作,只是被他凶狠地盯了一路。
下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