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三个人的修罗场,与她无关。
经过这件事,宝璐的神经也不错乱了,基本是傻了,只在听说米青绘有出国的打算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是个人,也想起了他想出国有多少成分与那个大胜而归的女王相关,但傻了就是傻了,怎能以常理度之。没错,她也决定出国。
宝璐家原本经营着一家生产母婴产品的小厂子,食疫开始的1年前她爸爸重金修了一间无菌车间,引起了家里一场不小的风波,原本想换房子的宝璐妈整整冷战了一个月。不成想世事难料,食疫开始后各种一次性无菌用品突然成了市场的香饽饽!这么说虽然残忍,但有的人在冷灰时代家破人亡,有的人焉知非福。所以此时的裔家已小有资产,不仅从原来老旧的小区换到了所谓的富人区(当时的新召就算是金城也没有几个真正的富人,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小地方),还另攒下了一些积蓄。所以当他们听说宝璐想出国时,简直是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他们虽然没有能力举家迁走,但能让女儿出去也是足以让他们激动地说“这辈子知足了”的事。
没有任何阻碍,宝璐出国的事稳步推进,即便有过一段浑浑噩噩不做人的时期,好在她学习习惯牢固,功课并没有落下多少,后期别无他想一心努力,成绩单也就愈加好看了。加之各国本就对风雨交加飘零无依的小新召多有同情,留学上是有照顾政策的,所以宝璐收到入学通知书是板上钉钉的事。同理,米青绘亦是。
然而造化弄人,大四的一堂选修课上,米青绘被一个电话叫出了教室。
电话是家里的护工打来的,上大学前,他与父亲商量决定雇请医院相熟的护工照顾奶奶,他父亲每月回去一趟。可护工打来电话却说他父亲已经3个月没回去了,钱没寄电话也打不通。她说这件事没有告诉奶奶,还说自己不是为了工资才打的电话,只是觉得这种时期联系不上很让人担心。米青绘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好像对方才是亲人突然失踪的可怜人一样,但自己的惴惴不安却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们父子关系一向不好,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不仅很少见面,更是无话可说。不过有一点——连续2个月没寄钱是前所未有的。
他连续打了三通电话,一直是关机。他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做的是什么工作,多少次想问,又因为年少的倔强咽了回去,慢慢的就愈发问不出口了。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总觉得这样的突变还离自己很远,从不考虑“突变”之所以称之为“突变”就是因其让人毫无防备。如今真的发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还能联系谁。
“说不定是手机丢了呢。”他想借此冷静下来,但这种可能全无可信度,只会让他自我厌恶。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做了一些尝试,而结果,也只是从怀疑变成了确定:他父亲失踪了。也正因为此,留学计划只能不了了之。他开始积极的联系实习找工作,可那时即便他的大学名声很好,就业也是很难理想的。
很快这些消息亦如与他有关的其他消息一样被宝璐的小雷达接收,只是这次她再不能跟他做相同的选择了。她父母对她出国留学的期许让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余额不足的大四渐渐到了尾声,米青绘与实习的那家模具公司正式签了合同。他在金二十租了一套两室的小公寓,位置处于新召首都金城商业新贵地段“金六条”西面,政府单位集中的金菊坛和高等学校聚集地金府岗南面,唯一的优点就是金十八有家医院。他租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租金便宜,更重要的是为了奶奶看病方便。然而等他房租也付了租期也定了,行李也都搬过来了,奶奶却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