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护卫在半路就将被揍的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周奇给放了。 虽说现天色已暗,但周奇还是怕被人认出来,一直用衣袖掩面挡住脸,钻进了胡同。 跟在他后面的常乌几人还以为他都已经这副模样,肯定会直接回家哪儿也不去,谁知他竟转道去了临街的正和街。 常乌神色一凛,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要知道正和街住的可都是扬州的权贵,比如,道台,巡抚,以及扬州最有名的几家富商。 难道周奇背后之人是正和街哪家势力? 就在常乌愣神之际,周奇已经避开路人,进了某处府邸后门。 常乌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面赫然写个郑府两个大字。 周奇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进入郑道台的府邸,说明郑道台就是藏着周奇背后的神秘人。 常乌想将此事告诉苏语禾,可此时天色已晚,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守在外面。 周奇进了府邸后,就由下人带到书房。 原本已经和小妾睡下的郑志行得知周奇来了,微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有些不悦。 “他怎么来了?” 可一想到,周奇应该是为了苏家的事儿而来,又不得从床上爬起来。可当他来到书房看到周奇的样子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他,不仅眼睛被打得只剩下一条缝,就连鼻梁和脸颊也肿得老高,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血迹,那模样简直是要多惨就有多惨。 “你这是被谁给打了?” 周奇摸了摸脸,顿时痛得他呲牙咧嘴,“苏府下人打的。” 郑志行一听是苏府下人打的,先是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紧跟着又问起了苏语禾的事儿来。 “事情都办妥了吗?” 周奇不安的说道,“大人派去的人都消失了····” “你说什么,都消失了?”郑志行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不可思议。 其实也不怪郑志行有如此大的反应,因为他派去的那些人,都是跟了他多年的手下,专门为他处理一些比较隐晦的事儿,可周奇却告诉他,他的人消失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周奇微躬着身子,又道,“属下为了确定苏语禾是否回了苏府,就冒险去了苏府一趟,谁知竟被府中那些下人当成小偷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郑志行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苏语禾究竟有没有回苏府?” 周奇低头应了一声,“是!不过大人放心,属下已经让苏语岚去打探消息···” “蠢货!如果苏语禾没事儿,你们现在去打探消息,不就是想告诉苏语禾,这事儿是你们做的吗?” 周奇闻言一怔,他还真没想到那儿去,他当时只想确定苏语禾回来没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郑志行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办?苏语禾如今已经提高了警惕,想再对她在动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对了,苏语禾知道你跟苏语岚之间的事儿吗?” 周奇想了想,“应该不知道。” 他每次去苏府找苏语岚都避开了府里所有人,就连苏语岚的母亲高氏都瞒着,更别说苏语禾了。 郑志行在屋内来回走动了片刻,才再次开口。 “你先回去吧!至于苏语禾那里·····暂时放一放,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要去见苏语岚,免得被人发现端倪,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是!”周奇应了一声,退出书房,最后又由下人领着从后门离开。 外面,常乌见周奇从后门出来了,留下一个人在郑府门口守着,而他则继续跟在了周奇的身后,直到看着他回了草儿胡同才离开。 ····· 次日,上午。 苏语禾昨晚一夜未睡,临到天亮才眯了会儿,所以今日便起晚了些,就在夏至服侍她洗漱时,阿秀就从外面走进来,行礼道。 “小姐,常乌一早就在外面侯着了。” 苏语禾突然想起昨晚让他跟踪周奇的事儿,而他今日来这么早,肯定是有眉目了,接过夏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带他去偏厅等我。” 阿秀应声退下,将常乌带到了偏殿。 苏语禾着急知道结果,让夏至挽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发髻,就由迎春扶着去了偏厅。 常乌见苏语禾一瘸一拐的走进偏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恭敬的开口。 “小姐。” 苏语禾走到椅子旁坐下,她先让夏至将守在偏厅的下人都禀退,只留下迎春和常乌才开口询问。 “查到了?” 常乌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是郑道台,郑志行大人!” 苏语禾闻言,直接拧紧了眉心,怎么会是他! 在苏语禾的记忆里,郑志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同时也是苏父值得信赖的同僚及朋友。 苏府负责扬州百姓的民事诉讼,冤假错案,以及治安,而郑道台则是协助巡抚负责扬州的钱粮,河道等诸多事务。 他们在公事儿上没有过多的交集,在私又是交情颇深的好友,平时闲来无事时还经常坐在一起品茶下棋。 只不过,郑道台这人有些好色,不仅在后院纳了很多姨娘,还专挑年轻貌美的下手。 苏父曾因此事说了他好几次,见他始终听不进去,便也没在相劝,毕竟他纳的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 苏语禾是真没想到对苏父下手的人竟是他! 总不至于因为纳妾这点小事儿就要了苏父的命吧?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甚至不惜痛下杀手,想要苏家大房所有的人命。 常乌见苏语禾久久沉默不语,低声询问,“小姐,咱们还要继续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