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苏语禾半靠在床上,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病色。 她身上的媚毒虽已解,但始终伤了身子,需闭门好好调理。 夏至端着补药走进屋,“小姐,该喝药了!” 她昨晚从迎春口中得知苏语禾所遭遇到的一切,气得骂了钟文安一晚,也哭了一晚。 早上起来时,眼睛就红得不成样,看得苏语禾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喝下碗中的药,轻声道。 “别担心,养几日就好了!” 夏至点头,将手里的蜜饯递上前,苏语禾捻起一枚放入口中,才消了嘴里的苦涩。 她感觉有些疲倦,刚想躺下,迎春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钟夫人带着赔礼来了,二夫人这会儿正在前厅待客,差人来请您过去。” 苏语禾猜到钟夫人会上门,却不想会来得如此快。 “伺候我穿衣。” “是!” 夏至刚应声,扶着苏语禾坐起来,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钟夫人已经到君华院门口了。 苏语禾闻言,也来不及梳洗打扮,扶着夏至的手,迎了出去。 “钟夫人!” 她刚福了福身子,钟夫人就将她扶起来,一脸关切的说道。 “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床上躺着。” “谢夫人!迎春,给钟夫人和二夫人奉茶!” 苏语禾吩咐完,又轻掩着嘴唇咳了几声,俨然一副病重的模样。 夫人微皱了一下眉心,她刚才听高氏说苏语禾病了,还有些不相信,直到这会儿亲眼所见,才知她居然病得如此厉害。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感染了风寒,又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在家将养两天就没事儿了。” 钟夫人微叹了口气,面带愧色,“说起来,这事儿还是钟家对不住你!老爷昨日刚回府,就对那孽障用了家法,也算为你出了口气。” 她说完这番话又朝随行的下人看了一眼,立马就有两个丫鬟端着匣子走进屋内。 “这些小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苏语禾摆手,“钟公子昨日已经道过歉了,语禾怎能再收礼物,夫人还是带回去吧!” 钟夫人亲热的拍了拍苏语禾的手背。 “既然已经带过来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这些东西又不值钱,你就留着把玩也好。” 苏语禾只故作为难了片刻,便让迎春和夏至将赔礼收下,也给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 毕竟,钟巡抚之所以会对钟文安动家法,让钟夫人送赔礼过来,这都是看在王爷的面上,她也该懂得见好就收! “那语禾就收下了!” 见苏语禾如此痛快,钟夫人满意的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迎春,替我送送夫人!” “是!” 迎春应声,将一行人送出君华院。 在离府的路上,高氏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了钟文安的情况。 “钟夫人,不知钟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钟夫人眉梢微挑,眼神不留痕迹的扫了高氏一眼。 都说苏家大房和二房不和,看来所言非虚。 这苏语禾昨日才被钟文安欺辱了,而高氏却依旧惦记着自家女儿与他的婚事儿。 如果换做其他人家,早就取消这门婚事儿了,谁还会像她这般上赶着问。 这事儿说出去都只会让人耻笑! 不过,这样的人家,倒适合与齐姨娘那个贱婢成亲家。 “二夫人放心,文安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将养一段时日就没事儿了。” “无事儿就好!” 钟夫人话锋一转又道,“至于文安二小姐的婚事儿,我会跟老爷再提一提的。” 高氏面色一喜,“那就多谢钟夫人了!” 送走钟夫人后,高氏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苏语岚。 但苏语岚却并未有高氏这般高兴,反而面带愁容。 “钟文安得罪了镇南王,会不会被巡抚大人冷待?万一他在府里失了宠,那我嫁过去不得过苦日子?母亲,我突然不想嫁他了!” 高氏安慰道,“你放心!如果钟文安真失了宠,怎会只受点皮肉伤,早就没命了!你现在就安心在家准备嫁衣,至于其他的,母亲自会为你安排。” “谢谢母亲!” …… 君华院。 夏至一脸不解,“既然咱们有王爷撑腰,小姐为何还要收钟夫人送来了赔礼?就该让他们知道,小姐现在有靠山,不是那么好惹的!” 苏语禾半垂着眉眼,轻笑了一声。 “现在是硬气了?那以后呢?王爷不可能一直待在扬州,也不可能永远做我的靠山。” “钟夫人之所以要送赔礼过来?是想借我的手,来降低王爷对巡抚府的怒意,如果我这个当事儿人都不追究了,那王爷那边也就过了。” “但如果今日不收下那些赔礼,王爷就会随时降罪巡抚府,他们事后也会将这笔帐算在我身上。” “只要王爷一离开扬州,巡抚府便会立马对我下手!所以,今日这礼必须收!” 苏语禾的话,让夏至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本以为小姐有了王爷这个靠山,就能活得和以前一样自在,结果还是过得如屡薄冰。 “如果老爷和夫人在就好了!有他们在,小姐也不会被人随意欺负。” 苏语禾笑了笑,“别担心!只要我不将他们得罪狠了,即便王爷离开了扬州,他们也会看在王爷的面上,善待我几分。” 夏至点头,抬手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