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苏语禾早早来到与钟夫人约定的一处酒楼内。 她选的是一间靠窗的雅间,可以将窗外的景色、人物,全都看在眼里。 有为生活奔波的商贩、行色匆匆的行人、无忧无虑的孩童、还有暮年老人…… 他们都有自己的特定生活轨迹,而自己也终于要回到属于自己的轨迹了。 “小姐,钟夫人来了!” 听了清风的提醒,苏语禾这才看到钟夫人从马车下来,进了酒楼。 过了一会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钟夫人带着婢女走了进来。 苏语禾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钟夫人!” 钟夫人扶起苏语禾,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美貌的确是扬州少有人比得上的,特别是她眼角的那颗泪痣,让她原本就惊艳的面容又多了一丝媚色。 还有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真不是一般世家女子所能比的。 难怪会被从不近女色的镇南王给看上。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画舫上吧?” 苏语禾笑着点头,“是!” 钟夫人坐下后,又主动示好,“听管家说,你要去盛京了,你放心!你在扬州的产业我会帮你好好看着,绝不会有人去闹事儿!” “谢谢夫人!其实母亲还在世时,就在语禾面前说过夫人的事儿,也特别佩服夫人的为人,现在有您帮我,我也能毫无顾虑的去盛京。” 钟夫人与江母虽只是点头之交,但两人都是从大家族里出来了,不管是管家还是经商都颇有一番手段。 钟夫人一听江母在苏语禾面前提过自己,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你母亲跟你提过我什么?” 苏语禾笑了笑,“母亲说夫人当年可是盛京有名的才女,上门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踩破了!” 提起过去,钟夫人脸上带着一丝回忆,但她嘴上却不承认。 握住苏语禾的手,亲热的说道,“哪有你母亲说的那么夸张!对了,你说有要事儿与我相商,不知是何事儿?” 苏语禾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 “夫人恨齐姨娘吗?” 钟夫人表情微怔了一下,将手收回来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而苏语禾直接反握住钟夫人的手,一脸诚恳。 “我就不跟夫人饶弯子了,我想对付齐姨娘,让她失去巡抚大人的宠爱!” 钟夫人盯着苏语禾看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能说说原因吗?” “夫人应该知道钟文安与齐韵的事儿了吧?” 钟夫人拧眉,反问,“难道这事儿与你有关?” 苏语禾点头,“夫人有所不知,钟文安与齐韵在背后算计我,想给我下药,毁我清白!幸好清风及时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将茶水对调,让他们自食了恶果!” “钟文安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对付我,全都是因为齐姨娘的缘故,不管钟文安对我做了多过分的事儿,只要齐姨娘在巡抚大人耳边吹吹枕头风,他犯下的错事儿就能轻轻揭过。” “虽说我要去盛京了!但我真的咽不下那口气,而且,我也担心巡抚大人会禁不住齐姨娘的游说,打上我留在扬州产业的主意。” “夫人您一定要帮帮我!” 钟夫人略有些无奈的摇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那齐姨娘是老爷的青梅竹马,不是靠三两语就能让她失宠的!” 齐姨娘刚来府里时,她就对付过她!可就跟苏语禾说的那样,不管齐姨娘犯了什么错,只要她在钟巡抚耳边吹吹枕头风,就什么都过了。 她也因此怨过,闹过!但根本没用,直到后来心死了,便由他们去了。 苏语禾知道钟夫人会这样说,又道,“如果齐姨娘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呢?比如,红杏出墙……私下敛财……” 钟夫人微皱了一下眉心,“你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齐姨娘平日出不了门,根本没机会红杏出墙,更不可能敛财。” “但如果送上门去了呢?” “你的意思是?” “夫人应该知道我身边有镇南王的人,我用王爷的关系查了一下,原来齐姨娘来巡抚府之前曾跟一个戏子好过一段时间。在荣华富贵与爱情面前,齐姨娘果断选择了前者,将那戏子给抛弃了。” “据说那戏子还为此伤心了好久!甚至还将两人相爱的点滴写成了话本,如果将那戏子所在的戏班请进府里唱戏,夫人觉得那戏子会不会去找齐姨娘?” “至于私下敛财一事儿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夫人稍稍放松一下府里的守卫,自有人将财宝送到她跟前。” 钟夫人没想到苏语禾将此事儿规划的如此详细,连每一步该怎么走都计划好了。 让她原本沉寂了多年的心,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齐姨娘和钟巡抚! 就如江母说的那般,当初还未出嫁时,前来府上求亲的媒婆几乎要将门槛都踩破了。 而她之所在选择钟巡抚,是因为一次外出采买脂粉时被人撞倒,是钟巡抚及时扶住她,才让她没摔到地上。 有了第一次相遇后,钟巡抚便花言巧语的哄骗她,说会对她一辈子好!可结果呢!在她刚生下两个孩儿没多久,他就将齐姨娘带回来了! 闹过,吵过后,齐姨娘也仗着宠爱,从钟巡抚要了一些能安身立命的良田,铺子。 而她也更肆无忌惮,完全不将她这个正房放在眼里,言语挑衅更是常有的事儿! 如果真能一举扳倒她!她愿意与苏语禾联手! 钟夫人在心里下定决心后,回握住苏语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