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
这话让扶澜心里莫名发酸,面上不显,“师兄能陪我,我很欣喜。”
他们哪来的每年呢?
写在他命簿上的,是妙璇,她从未有过名字。
凌安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开扶澜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怎么不戴耳坠?”
“我怕弄丢了。”扶澜微微挪开脸。
凌安道:“弄丢了再来找我便好。”
说着要找他,可青竹居门窗紧闭,哪里像是让她找他的样子。
扶澜莫名委屈,她盼了他数月,他也刻意冷了她数月,心脏发涩夜夜难眠的是她,淡然轻飘的是他。
不觉间眼角已经有泪溢出。
凌安微微一怔,问:“怎么了?”
说着用帕子给她拭泪。
扶澜怕他不温柔,也怕他温柔。
他的温柔有种凌迟般的残忍,让她沉溺,但这之后,说不定又是长达数日的冰冷。
便侧过脸,咬唇不愿同他言语。
凌安对她有耐心,能容忍她耍些小性子。
她也是个别扭的人儿,心里想的,偏偏不说,说出来的,又不是心里想的。
她不愿意说,凌安也不追问,只替她擦泪。
烟火噼啪燃放。
扶澜终是心软,春望山首徒为自己擦泪,自己不理,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便吸了吸鼻子,止住泪,重新望向天边。
凌安不多说,收回帕子。
距离烟花燃放完毕还有许久。
凌安的视线垂落下去,下边人潮汹涌,半个安乐城收入视线。
眸光不经意地瞥过,落在明月桥对面扎灯笼的铺子,那里有几人正在争执,吵着吵着便打了起来。
寻常斗殴罢了。
凌安的视线刚要挪开,余光中又见了一抹黑气。
凤眸一定,竟然是魔气!
与此同时,腰间坠着的春望山玉佩变得忽明忽暗,这代表着弟子的师尊有危险!
扶澜正瞧着烟花,觉得这做成蔷薇花模样的烟火煞是好看,便指给凌安看,“师兄,你看那……”
话语在他变得凌厉的眸色中生生止住。
扶澜好不容易带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凌安取下面具递给她,“师尊有危险,你拿着这个,上面有我的灵力,魔族没法伤你。”
“你先回春望山。”
说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远处,衣摆划出干脆的弧度。
银狐狸面具一般是温热的,一半是冰凉的。
扶澜感受不到它的温热,只能感受到它的冰凉。
她咽下泪,心道:妙璇是他的师尊,哪里有弟子对陷入危险的师尊置之不管的呢?
如此想,却愈发显得像是伤心人的自我宽慰了。
空中的蔷薇烟火绽放得璀璨,夜如青天,游人皆欢声笑语。
声音沿着风,绕过了她。
安乐城中多安乐,独留斯人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