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默腾一愣，竟然无法回答。 他不是顾好的亲戚，可是，他好像也是顾好的亲戚，他目前的身份，还是顾好的姐夫，也算是亲戚吧。 看到肖默腾踌躇着不回答，顾美面容沉静，道：“你不回答我，是因为不敢回答，还是觉得不好回答？” 肖默腾被顾美这直接的问题问得直冒冷汗。 他看看顾美，张了张嘴，有点尴尬的开口道：“顾美，我！”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下去。 顾美笑了笑，走了过来，靠近了肖默腾。 她很快就走到了肖默腾的身边，身上淡淡的高级香水的味道充斥在肖默腾的鼻翼间。 这香气很高级。 肖默腾闻到了，那是来自法国某个高级香水名牌家族的一款，幽香的味道绵长，清丽。 这香气，让他有些身体僵硬，紧绷着，也不敢去看顾美。 顾美围着肖默腾转了一圈，视线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变了。 肖默腾变了。 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俊逸的男人了，现在的他脸上有伤疤，耳朵还少了大半个，虽然这个男人极力用头发掩盖，可是已经掩盖不了苍老的事实，更掩盖不了残缺。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么好看的男人了。 顾美叹了一口气，这声音悠长哀怨，似乎可惜着什么，听得肖默腾瞬间再度喊了起来：“顾美。” 顾美笑了笑说：“肖默腾，你说咱俩图个什么呢？这么多年明明知道跟人家斗不过，还偏偏要去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呢？蹉跎了那么多的岁月，到头来还是失败的。” 肖默腾视线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我已经看清楚了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但你好像还没有。你到现在还沉浸在想要去破坏他们婚姻的幻想当中，哪怕破坏不了他们的幸福，你也想要给他们幸福的生活添堵。因为不甘心，因为太气愤，耿耿于怀，所以继续报复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得对手，也要以卵击石。” 肖默腾瞬间节节败退，他觉得自己被顾美说中了心思。 顾美的话，完全说尽了他的内心世界。 这的确就是自己的心思，哪怕破坏不了他们的婚姻，可也能够给他们添堵。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去撼动人家的幸福。 可还是想要去撼动。 以卵击石。 是啊。 就是如此。 他苦笑了下。“你，认命了？” “对啊，为什么不认命？”顾美笑着反问。“我不认命难道要继续以卵击石吗？我不想再坐牢了，我在牢里那些年做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相信你也是如此。” 肖默腾一愣，可不就是吗？ 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了，做的那些事情，没有尊严。 不只是辛苦那么简单。 他那是屈辱。 顾美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看，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甘心，意难平，害死人啊。” 肖默腾沉默了。 顾美再度笑了笑，苦涩不已。“如果没有去找顾好的麻烦，也许我现在也可以生孩子了，可惜，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做母亲。” 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 这一句话就深深地触动了肖默腾的内心世界。 这话，就像一根闷棍一样，打了下来，一棍子打在了肖默腾的心上。 他被定格了。 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一样，定在了那里，好半天都一动不动的。 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孩子啊。 多么神圣的字眼。 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上了点岁数，就不行了。 只要提到孩子，他内心就觉得一阵空洞。 他没有。 这种缺憾让他难受。 肖默腾苦涩的笑了笑，很久之后才说：“你应该还来得及生孩子的啊，现在有一些人五六十了还能生出来孩子。 而且医学技术十分的发达，顾美你不要气馁，只要你心里想，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能做母亲的。你一定要坚信你自己能行。” 顾美听完之后，竟然淡淡的一笑，反问道：“肖默腾，你这话说得真是可笑啊，我跟谁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个还是没有离婚状态的跟你生孩子吗？” 顾美这话问的完全是一种似笑非笑，开玩笑的语气，让肖默腾听后有些激动错愕的看着顾美。 他呆了呆半晌之后才说：“我配不上你了。我不配跟你一起拥有孩子了，现在的我，很不堪，很糟糕。” 顾美瞬间就眯了眯眼睛，瞳孔紧缩了好几下。 “肖默腾，你好没良心啊，你这一句不配跟我生孩子把我推的很远，可是我一把年纪了，跟谁生？” 肖默腾一愣，再度呆呆的看着顾美。 “我四十多岁了，难道还去找一个20多岁的男人跟我一起生孩子吗？你可知道你爸你妈临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们竟然求着我，让我不计前嫌，在你出狱后不要跟你离婚，跟你继续过日子，给肖家留个后代。”顾美站在肖默腾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到了肖默腾的心坎里。 肖默腾身躯晃了晃。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没有了血色。 他看着顾美，心情复杂，眼底汹涌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父母这么说过吗？ 他看着顾美，眼中太多的情绪都不知道如何接口。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美，听这语气，这意思，是还在爱着自己吗？ 他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