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三道歉的戏码。
盯了叶初雨半天,也只是撇开脸轻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
他的声音很轻,叶初雨没听清。
但见眼前这个臭小子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她自然也没打算惯着他,扬起眉梢便是一句:“还不去?”
“还是你想让整个学宫的人,都看到我们今日是乘着一辆马车过来的?”
她知道叶星河肯定是不愿的。
果然——
这句话才说完,叶星河的脸色就跟着一变。
“叶初雨”在学宫的名声很差,叶星河平时上学的时候,没少被人拿来和叶初雨说事。
之前叶星河还特地叮嘱过“叶初雨”,让她少在学宫找他说话。
因为这个缘故。
姐弟俩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更是日渐冰封。
这会跟叶初雨四目相对。
叶星河却不知怎得,有些为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反应,感到心虚。
“……走就走。”
他嘀咕着起身离开,要掀起车帘的时候,犹豫地咬了咬牙,还是转头问了叶初雨一句:“真不用我陪你去?”
怕叶初雨误会。
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裴姐姐。”
小屁孩这副臭屁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叶初雨原本对他也没什么成见,只是看他一天天拽得不行的样子就难受,但也清楚他今日特地坐她的马车,估计还是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她心里一软,忽然看着叶星河笑了下。
叶星河看得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见叶初雨这样对他笑呢。
——直到察觉头顶多了一只手。
毛茸茸的触感从头皮那处传过来,叶星河呆怔着抬头,就瞧见叶初雨竟然在摸他的头。
!!!
叶星河眼睛都给瞪圆了。
“叶初雨,你做什么?!”他边说边往后退,一脸震惊。
脸却不自在地有些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摸他的头,还是他最讨厌的叶初雨。
“你自己去吧!”
他是不想再陪她去了。
就算叶初雨求他也没用!
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摸吗?叶星河狠狠瞪了叶初雨一眼,就掀起车帘跳下了马车。
只不过在走前,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让束秀出来了。
“……你看着她一点,要是她跟母亲又吵起来,你就派人来跟我说,今天宝丰跟着我。”小少爷别别扭扭地跟束秀交待道,还特地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叶初雨听到。
束秀自是笑着应了是。
能瞧见他们姐弟关系和睦,她自是高兴的,恐怕长公主知晓此事,也肯定会凤颜大悦。
束秀上了马车。
叶星河也走了。
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马车里传来叶初雨明媚的笑声。
俊朗的脸庞莫名其妙又热了起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小声嘀咕道。
有相熟的好友看到他走过来,笑着来拍他的肩膀:“星河,你今日怎么走来的?你的马车呢?”
那人说着往身后看。
叶星河生怕他瞧见身后叶初雨的马车,顾不得去烦叶初雨,忙拉着人转过头,边走边随便扯了个谎:“门前人太多,我让人停远了一些。”
那人倒是也没多想,轻轻哦了一声,就又跟叶星河聊起别的了。
叶星河松了口气。
走着走着,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见马车于街道上慢慢行远,他念起先前叶初雨的话,突然轻声嘀咕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不能看到。”
……他现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什么?”
好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叶星河回过神,忙收回视线说没事。
而另一边。
也有一对主仆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青布帷盖的简朴马车,外头并未悬挂任何彰显身份的物件,可坐在里面的,却是一位身穿青袍的年轻官员。
年轻官员头戴乌纱身穿青袍黑靴,独坐于马车之中,手里还握着一份公文,马车内光线不足,却遮掩不住官员清隽的容颜,如水墨远山,让人一眼万年。
而此时他那双宁静致远的黑眸,却因为车外长随的话,追随离开的马车远去。
“还是头一回见叶家七少爷与丹阳郡主同行呢。”陆知斐的长随关时在外轻声感慨道。
岂止同行。
先前车帘翩跹间,他还看见这叶家小少爷被人轻轻揉了揉头。
那只从前执惯了鞭子的手,在先前那一刻竟让陆知斐感觉到了柔软,就仿佛是在摸一只小猫小狗,带着逗趣和温和。
和他平日逗弄家里那只阿狸时一样。
听说这叶家姐弟关系素来不好,未想还能瞧见这样的一面。
实在称奇。
只不过这事与他无关。
陆知斐也没有说人长短的嗜好,他神色无波,重新垂眸,正欲继续翻看公文,忽听关时哎呀一声。
陆知斐皱了眉,他素来不喜人喧哗。
“何事如此。”
关时也知自己犯了忌讳,怯懦着低了头。
但看着叶家马车离开的方向,他还是小声禀道:“主子,这丹阳郡主好似是去往长公主府,您说……她不会真去求长公主,要您娶她吧?”
陆知斐握着公文的手忽然微顿,神情也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他轻揉眉心。
眼前又回想起前几日那红衣少女拦着他说要嫁给他的场景。
头疼,不愿再想。
他沉声说道:“不必理会。”过后想到什么,又叮嘱一句,“回头派人去给裴姑娘带个信,就说我有事与她商量。”
他与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