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宋瑶>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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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午后,大风起,才将转暖的天气又冷如严冬。

宋瑶在巴掌大的临时监牢中,找到一处稍微干燥些的角落,那里有半块平展的青石,正好可以站住脚,她踩在上面,可以暂时离开肮脏潮湿的地面,站累了就往后面的木栏杆上靠一靠。反正就只有一夜,明日她就要被押上刑场,坚持这一夜,比蜷缩在地滚得一身泥水要好得多。

她在监牢中等詹飞扬派人来审,没有想到,来的是吴恪。

吴恪未着甲胄,但神情严肃,他站在牢房外,居高临下看着宋瑶,好一会儿才问:“你可知军中如何对待奸细?”

宋瑶答道:“杀了我吧,刘会不是奸细。”

吴恪问:“何处派来的奸细?刺探到什么情报?传递了什么情报?”

宋瑶本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不出口,索性把眼一闭,道:“我是楚国派来北周的细作,为打探岳州军情而来。因进不了军营,刘会严守军纪,嘴严得很,只能从军中来采买肉菜数目估算军中人数,平日出行时所见的军营驻防,从邻居家中从军儿郎出征的日子推测出兵情况。把消息放在竹筒中,放到河中。至于是谁接了消息,我不知。”

“你在阳城被俘,怎知自己会到岳州?”吴恪又问。

宋瑶说:“我到岳州后,才有人向我下令。”

“谁下的令?如何传令?”

“不知是谁。来岳州的船上从包袱里发现一张纸条,让我来岳州刺探军情。”

“东西呢?”

“烧了。”

宋瑶答完等了好一会儿,并不见吴恪反应。宋瑶抬眼去看他,见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笑了一声,道:“反正就是难以查证。”

他又问:“若要刺探军中情况,当时留在西路军中不是更加方便?只需接近贺嵘,或者我。”

宋瑶答道:“我本来是想搭上贺嵘的,都快得成了,却出了个张云秋,我若留在他身边,张云秋必定防着我,我绝对不可能跟着他到军中,又哪里能探得什么消息?遇到刘会是个意外。因为走得突然,贺嵘那里我没有弄到什么钱,过不下去了,正好遇到刘会,就先过着再看,没想到他从军了,还走得还不错,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吧!”

她的嘴角翘了个极微弱的弧度,眼中柔情难掩,说道:“将军,我已认罪,请按军法杀了我吧,刘会什么都不知情,是我骗了他。”

吴恪不再紧紧追问,反而不急不忙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在刘会行刑时认罪?”

宋瑶一时哑然。

作为一个成功的细作,为什么要救被自己蒙蔽的敌人而暴露自己?

吴恪不再纠结此一项,转而道:“杀了你,刘会也脱不了罪。他是他,你是你。更何况,大周有连坐之法。你不仅没救下他,还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宋瑶听他这话,有些发蒙。

吴恪继续说道:“你做这些都没用。”

宋瑶猛地站起身,急道:“他们要细作,我就是细作!是我泄露了军情,刘会是清白的,他全不知情,他为大周……”

“刘会已经认罪伏法。”吴恪打断她道。

宋瑶呆呆地看向吴恪,怔在那里,似乎一时间没懂吴恪这话的意思,好一会儿,她那双莹莹的双眸中,泪珠一滴一滴落下。宋瑶慢慢蹲下,抱住自己的腿,把头埋在膝间,蜷缩成一个初生婴儿的姿势,哭得无声。

吴恪看了她一会儿,说:“军中的女细作,想痛痛快快一死了之,恐怕不容易。”

宋瑶想起詹飞扬的那只手,渐渐明白了吴恪的意思,思索片刻,她仰头望向房顶。

吴恪似是早料到她的心思,说:“为了防止犯人自绝,牢房顶上都没有挂腰带的地方。”

宋瑶呆呆地问:“那我还能怎么办?”

吴恪说:“我可以替你脱罪。”

宋瑶惊疑地望向监牢外的这个人,光线从狭小的窗口泻进来,勉强勾勒出吴恪的身形,个子高瘦,束腰上挂着一块乳白的兰花玉佩,气质全不似军中兵勇的粗蛮,更像个清雅的文人,他的脸隐在暗处看不真切,能感受他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吴恪说:“詹飞扬不审不报,鄂州暂不知刘会为何而死,若报上个‘为国捐躯’,他母亲说不好还能得一份抚恤。你救不了刘会,但可以试试救下他母亲。”

宋瑶经他提点,想明白其中关节,面色一变,扬起脸问道:“为什么救我?”

吴恪停了停,叹道:“人命宝贵,勿要求死。事在人为,总会有一线生机。”

宋瑶心头一震,险些又落下泪来,旋即双膝跪地,一个头叩到底,仰起头,任额发上的泥水落在脸上,她对吴恪一字一句地说:“求吴将军开恩。今后将军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吴恪临去前叮嘱她:“关于细作的那些话,别再对任何人说了。”

詹飞扬虽与吴恪同为将军,但与吴恪相比,他到底矮了一截。这位年轻的吴将军是皇亲贵胄,他们家本是望族,跟鄂州李氏、张氏旗鼓相当,后来被诬陷灭了族,先帝替吴氏一族平反,只寻回了吴恪这根独苗,便送回京城,在宫中养大,年前才封了临江候。他开口,詹飞扬虽心中不愿,但不得不假作大方,答应将人送到吴恪军中。

为敷衍詹飞扬,吴恪今夜难得喝了点酒,微醺,他一路走回来,晚风略大,正好把他身上的燥热吹散,等回到帐下一看,屏风后的榻上隐约躺了个人,估摸是詹飞扬已经把人送到了。

他转过屏风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只见床榻上,宋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中衣----要说丝绸这东西其实蛮有意思,说它轻,落在身上却熨熨帖帖往下沉,把最细微的曲线都勾勒得清清楚楚;说他重,偏一丝不知何处窜来的小风便能将其吹动,轻颤颤撩动人心,全然不露却艳色无边。更兼她手腕被一圈小指粗细的红绳捆住,凝脂红绳,鲜艳得刺目。宋瑶听见动静,转头望过来,看见是他,眸光一亮,似喜含怨,神色楚楚可怜,她这一动,把那身上薄衣牵动,越发要命。吴恪的心猛地一跳,只觉得血涌上头来。他略醉的脑子懵了好一会儿,赶紧转过身,定了定神,解下自己的披风,眼睛不敢再乱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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