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样烧烤,叫了一打啤酒,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座位吃起了夜宵。
手机没有一点李秀宇的消息,整整过去一天了,他都没想过来找她。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睡下了吧,现在给他打电话似乎不太妥当。
她点的烧烤全部烤好放在一个盘子里,老板娘给她提来一打啤酒放在她脚边,说:“美女,你一个人喝得了这么多吗?”
“喝得了,我酒量好。”
“那你可千万别喝醉了,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喝醉了不安全。”
“谢谢提醒。”陆以君感动地跟老板娘道声谢,说:“麻烦再给我加一份蒜蓉茄子吧!”
“好嘞好嘞。”老板娘喜笑颜开地走进店里。
陆以君在小区住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来这家烧烤大排档,这家店的口味意外地合她胃口。她拿出一瓶啤酒,在桌沿磕掉瓶盖,用纸巾擦了擦瓶口直接对瓶吹。
半瓶啤酒下肚,她感觉活过来了。
她旁边一桌的食客是清一色的男人,他们看见陆以君一个人貌似买醉,时不时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然后交头接耳。
陆以君恶狠狠地举着拳头瞪了回去,“看什么看!”
那群男人被她的反应唬到,心虚地回过头不再看她。
转眼间一瓶啤酒下肚,她的头开始发晕,估计是喝太猛造成的,她猛地眨几下眼睛,吃了几串烤五花肉。
她喝着第二瓶啤酒,点开微信,反反复复地点击李秀宇的微信头像,白色,白色,还是白色。
他把夏堇花头像换回了当初的白色头像。
她又点开他的朋友圈,最近更新的一条是她给他在船上拍的照片。
她冷笑一声,关掉了手机屏幕。
脑海里重复着李秀宇昨天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知不觉又喝光了两瓶啤酒。
点的烧烤没有吃完,到最后陆以君愣是一个人喝完了七瓶啤酒。
她终于还是醉了,眼前出现了重影,脑袋重的直想往桌上栽。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在微信顶置聊天里点开一个对话框,按下语音通话。
语音通话很快接通,她口齿不清地说:“喂,虹姐,你睡了吗?”
电话那头异常安静,只能听见风的呼啸。
陆以君以为是自己手机坏了,软软地锤了两下屏幕,再放到耳旁,“阮虹眉!连你也不理我吗?”她嘴巴一撇眼泪瞬间决堤。
来不及挂掉电话,她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李秀宇站在大排档对面的巷口,按下手机上的挂断。他耳朵冻得通红,嘴里不止地吐出白气,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踌躇不决,望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醉倒在桌上,他于心不忍,终于迈出步子往大排档的方向走去。
没等他穿过马路,陆以君的桌旁就围了三四个中年男人,正是刚才她瞪回去的那桌食客。
李秀宇两手揣在大衣口袋里面,悄悄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盘算要不要把她带走。
他衣袋里的拳头捏得极紧,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几位大哥是闲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去监狱里坐坐是吧。”
李秀宇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把他们吓得后退了两步。
“在我报警之前,赶紧滚。”说着,他掏出手机按下110。
那几个男人看到李秀宇有报警的苗头担心惹麻烦,你推我赶地远离了大排档。
他狠狠地啐道,“一群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他走到陆以君身旁坐下,轻轻唤了她两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以君你这个笨蛋。”
他叫来老板娘结账,老板娘担心他是捡尸男,死死按住陆以君的背不肯让他带走。他无奈地向她亮出自己的身份证,把手机相册里仅有的偷拍来的陆以君照片拿给她看,好说歹说才证明他们认识。
幸好这家大排档离她家不远,李秀宇把她横抱在身前,走了估计十分钟到了她家。
他从她身上翻出钥匙打开门,来不及脱鞋,先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她睡得沉沉的,一丁点动静都吵不醒她。
他帮她脱掉鞋和外套,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她趴在床边痛苦地呕吐。
李秀宇赶紧从客厅拿来垃圾桶接住呕吐物,抚着她的背,眼里满是心疼。
陆以君吐得差不多了,好像酒醒了些,歪歪扭扭地瘫在床上,看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李秀宇拿着热毛巾给她擦嘴,她的嘴感觉到一阵温热。那团黑色影子此时离他很近,她把它当成了鬼魂,啪地一声扇了他一耳光,嘴里念念有词,“妖魔鬼怪莫近身,妖魔鬼怪莫近身!”
李秀宇被打得一激灵,拿毛巾的手滞在空中,这下倒好,两边脸雨露均沾地挨了她的巴掌。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摇摇头叹道,“我不是妖魔鬼怪。”
他帮她擦完脸又亲手替她刷了牙,把她的呕吐物倒掉又洗干净了垃圾桶。忙完,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入睡,一时舍不得离开。
他说:“陆以君,我在你喝醉的时候跟你道歉是不是太窝囊了?”他自问自答:“好像是。”
陆以君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顺手环住了李秀宇的腰,呢喃道,“好冷。”
“冷吗?”李秀宇一捏被子,薄薄一层,他摸了摸她的手,“嘶—怎么这么凉。”
他把空调热风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脱掉鞋子和外套,隔着被子抱住陆以君。
在房间升温之前,李秀宇就是床上唯一的热源,她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自己也困得不行,不知不觉间,他合上双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