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无奈摇头:“还是把你们卷进来了。”
山上传来轰响,山林抖动,白日冒起了火光。再顾不上他们,孟濯冲宋照璘道:“你且留在这里守着,保护好你们小猫掌门。”
说完便直往山上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照璘被苏惊梧的爪子抓得脖子疼,迟钝如他也感受到小猫身上的紧张。
山坡上的孙昭和朱蕴哼着醒转过来,宋照璘抬手打出一道剑气,两颗脑袋又倒了下去。
衣服和封持都掉在地上,苏惊梧跳下去,慢吞吞叼起木手钏,把衣服和羽铃都封了进去。她该怎么说呢,说沈亦尘刚才差点杀了她?
虽然对沈亦尘了解并不多,但从一开始,苏惊梧意识中就认定他是可信的,无缘无由。
现在她知道了,直觉并没有用,甚至会招来危险。
阴云层叠积压,天色灰暗,逃走的紫衣道人像断翅的蝙蝠一样飞了回来,段长松和谷嘉平紧随其后。
看到两人,段长松大喊:“他们提前行动了,山下开了禁制,你们暂且出不去,宋兄先护好猫掌门,躲远点。”
紫衣道人放出成片影子在中途阻挠,段长松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道金色火焰纹,一把长弓落在他手中。
“那是什么?”苏惊梧仰头看着,眼见段长松平肩挽弓,一支金色光箭凭空搭在了弦上,“嗡”的一声震动,箭风划亮暗沉的天色,呼啸着穿过游魂。
碎星一样的光斑洒下来,那群游魂跟苏惊梧在那个雨夜见到的老人一样,寸寸裂开,从空中散落。
宋照璘眼中露出赞叹:“是破魔箭惊寂,原来是首阳段家的公子。”
“首阳?不是蒙山吗?”苏惊梧探头。宋照璘抬袖挡着她:“首阳段家是修弓世家,家族自成一派,惊寂除魔传承百年,没想到段兄也是其传人。之前见他中指指侧有茧,竟是有这层渊源。”
另一道白光跟段长松的箭一般快,瞬间便闪到了紫衣道人身边。
谷嘉平一剑挑翻他,断翅蝙蝠掉到地上,叫得比驴还惨。
段长松一把提起他:“看着才两把骨头,居然这么沉,炼了多久的黑心鬼道,内丹结得跟铅似的。”
他抬手掂了掂,紫衣道人抽搐了两下,谷嘉平立刻甩开他们两丈远。
“哎师弟,你要不来试试,看谁力气更大?”段长松追了上去。谷嘉平寒着脸,抬剑抵着他:“离我远点!”
两人一前一后,在追逐中往上山方向而去。
因为苏惊梧的原因,宋照璘守在原地哪也没去。
“对不起宋大哥,我又拖累了你。”苏惊梧把捏碎无事牌的前因后果跟他讲了一遍,又神情恹恹地道歉,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听完了孙昭和朱蕴的所作所为,宋照璘把苏惊梧托到肩上来,飞上小坡,一脚踹醒孙昭,拔剑插到他头侧的地里,吓得他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来回好几次,折腾得他脸上全是鼻涕眼泪,直到苏惊梧说解气了,宋照璘才又把他敲晕。
他收起剑,抬手轻拍她的背:“道什么歉,保护掌门天经地义,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哪有脸回去拜师父牌位。”
朱蕴倒在另一边,眼皮轻颤,紧紧闭着,没发出一点声息。
整座觉山早就布满禁制,被沈亦尘一剑开启,山体摇晃许久,剑光在山间若隐若现。
州府的人马来接应,从山中带出了被孙昭提前送来的年轻男女,每个人都表情惶恐,不知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
萧凌之没来,文毓出面,把负隅顽抗的孙家府兵都被收押到囚车上,他朝宋照璘点头示意,回程一并架走了昏迷的孙昭和朱蕴。
直到傍晚时分,孟濯和剑寒宗的身影从山中出来。他和沈亦尘在前,段长松随后拖着几个奄奄一息的魔修,被捆仙索绑在一起。
苏惊梧看到沈亦尘,往宋照璘脖子后面缩了缩,瞪圆眼睛盯着他,突然有点担心宋照璘被无端牵连。
沈亦尘的目光扫过来,在她身上停留,却再没什么什么举动,仿佛之前那场杀意腾腾的质问只是苏惊梧自己的错觉。
倒是孟濯看到她这样子,语气新奇:“小猫怎么了,被吓到了?”宋照璘拱手回答:“可能是被魔修攻击过,受了惊。”
“好说,都在这了。”段长松扯了扯手中绳子,几个脸色灰白的修士跟着东倒西歪,那紫衣道人胡子被削下一半,垂着头跟鹌鹑一样。
孟濯点头:“谁欺负了你,我们百倍讨回来。”
那几个修士模样跟凡人没什么区别,有的眉眼甚至看起来很柔顺和善。都说相由心生,可更多时候外貌也是干扰判断的迷烟。
苏惊梧往他们身后望了望,小声朝孟濯开口问道:“山上有找到天魔或者苏轻吗?”
有一道视线似乎看了过来,苏惊梧下意识抖了一下,努力忽视全身再次冒出的战栗。
孟濯脸色有些微妙,他抬头示意:“回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