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镜子前,温簌逐渐扭曲,变形,后来开始手舞足蹈,笑出了声。
她去厨房,找了根筷子出来,指着镜中的自己,用低沉的嗓音说了句,“——洁净如新。”
哈哈哈哈。
转眼到了下午,温簌在顾南钧家里看他弹钢琴。
两点半,门铃准时被按响,和温簌得知的分毫不差。
“姐姐不会是个强迫症吧?”
顾南钧一摊手。
门大开,一个穿着裘皮大氅戴墨镜的靓女站在门前,温簌友好地摆手,笑意盈盈,“姐姐好。”
顾南钧撑着头在沙发上靠着,半点没动弹。
顾北夏半摘墨镜,看清温簌的样子后——感慨了一声,“哇哦,你就是簌簌,是吧?”
温簌乖巧点点头,“嗯。”
顾北夏进门,踢掉高跟鞋,抓着温簌的手四周一转,“啧啧啧。”
温簌:“?”
顾北夏:“你小子,你特么艳福不浅啊!”
温簌浅笑。
之后顾北夏放开了,转头到门口把自己来的时候带的大包小裹都拎进来,以一己之力堆到厨台上,开始脱衣服挽袖子。
朝温簌一笑,“妹儿啊,你坐你坐。”
“哎。”
“哈哈哈。”顾北夏说,“听说你是南方人,你肯定没吃过正宗的东北大酱,姐今儿给你囤到这点,一个月吃完哈。”
温簌赶忙,“不用急的姐姐,你先坐下歇会。”
顾北夏扎起头发,一点没停,温簌只能帮着去给系了围裙。
她说,“今儿看到你,姐就放心了。明天有点要紧事,我今儿就得赶回哈尔滨去。”
顾南钧才顾得上插嘴,“爸妈怎么样了?”
顾北夏丝毫没有要理人的意思。
温簌隐约有点看明白了现在这个走向。她主动上前,也挽起了袖子,帮助顾北夏一块切菜。
她手稳,刀工不错,顾北夏就夸她,“可以啊丫头,平常不会天天就你做饭吧?”
温簌一愣,“没有的,我工作忙,六点才下班,每次都带饭回来。”
“那就行。”顾北夏说,“我跟你说啊,厨房不是女人的战场,油烟碰多了老得快。”
温簌笑了,“我妈妈也说过这样的话。”
“是吧。”
“我妈还说,油烟机功能再强也没用。一到做饭,她每次都拿我老了不美了你就该抛弃我了来怼我爸。”
顾北夏:“你爸爸咋说?”
“我爸就说,那只能我做了。”
“哈哈哈……”
一来一去,温簌像打开了话夹子,好端端回忆起了妈妈在的时候的场景,挑了点跟顾北夏讲。
顾南钧全程被遗忘在一边,像个丧家之犬。不过他摸了桌子上的瓜子来吃,也没插入到两个人的话中。
“簌簌,如果想爸妈了就回家看看。”顾北夏说,“某人啊,一天不吃也饿不死的。”
顾南钧:“……”
温簌笑笑,“他不会一天不吃的,姐姐,他有很多很关心他的朋友,基本上隔一天就有人带很多吃的来看他。”
“……嗷。”顾北夏冷哼,“难怪啊,难怪都不需要爸妈姐了。”
温簌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没有啦,他怕你们担心。”
顾北夏斜眼看过来,搞怪一笑,“我知道。”
等到傍晚,顾北夏要走了,顾南钧才开口了,问了一堆家里的事。而她就只顾听着,临了才来一句,“要不是有簌簌,今天杀过来的就该是老两口了。”
顾南钧转头,“嗷。”
“嗷个屁。你都多大的人了?用不用我计算器给你算一算啊?”
“没事了,这不也是叫人给暗算了吗?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到头来,顾北夏还是把顾家父母的近况跟顾南钧仔细地说了。
温簌在一边看着,感觉心里又暖又悲。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温暖又亲近的家庭,让顾南钧养成了这样一个性子。有足够的爱包裹着他,他就有底气去对别人不求回报地好,也不惧怕落在身上那些深邃污泥。
那些年少的话虽然稚气,但说的都是真的。
她能在十九岁那个年纪,用一晚上时间考古他留给互联网的少年和青春,却没办法确定那些细小的碎片组成了怎样一个人。
今天忽而明白了,他所展现出来的,就是完整的顾南钧。
只要你敢信。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美好的人。
晚上,温簌和顾南钧一块吃了姐姐留下来的炸酱面。
温簌吃到赞不绝口,“姐姐真厉害!”
顾南钧却支着脑袋在桌子上,以一种特别怪异的探究式眼神在观察她。
温簌:“怎么了?”
“我在想。”顾南钧说,“为什么你跟我姐第一次见面就能说那么多话?”
温簌不假思索,“因为姐姐好啊。”
顾南钧:“……”
“温簌。”
“嗯。”
“你到底是谁的粉丝?”
温簌边嚼边说,“反正不是,依古比古帅!的。”
顾南钧:“……”
一直到吃完饭洗完碗,温簌回到沙发间,打开电视换了哈利波特看。
顾南钧都没说话。
温簌:“哟。看来有人生气了。”
顾南钧转头,像个闹脾气的大姑娘。
温簌甚至到冰箱里,找了个饭后甜点,放到茶几上,吃了一口,“呀本来想给某人拿一个,可我忘了他生气呢,还是算了吧。”
然而下一刻。
顾南钧像突然能看见了一样,精准从她手里抢过小勺子和蛋糕,拿到了自己那边。
“哎!那是我的!”
他不说话。
温簌看了一会,忍住不笑,坐到地上来,“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