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母亲有一个银镯子,一枚银戒指,还是当年结婚时购买的,珍藏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戴过。
于是简单吃过早饭后,她就将镯子和戒指找了出来,就在母亲的首饰盒里。
戒指不大,只有四五克,镯子值钱些,有二十克左右,按照这个时候的价钱,镯子至少能卖六七十。
也就是说,如果她每天复制一个银镯子,就相当于能赚好几十元。
思及此,陈月心中大定,对未来也更有信心了。
“姐,大伯母带人来了。”陈阳忽然跑进来报告,一张脸红扑扑的。
“我马上出来。”陈月迅速将首饰放回去,锁进柜子里才出门。
来人正是大伯母张桂芳,张桂芳还不到五十,但因为常年下地干活,双手长满了茧子。
头发也出现花白,皮肤黑黄,眼角与额头都爬上了皱纹。
在陈月的记忆里,大伯与大伯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父母离开后还帮过他们姐弟妹一把。
但晚年福分很一般,大儿子待他们还行,小儿子却懒惰又没本事,老找他们要钱。
张桂芳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看清对方的一刹那,陈月就顿在原地,心中五味陈杂。
“月月你终于醒了,昨天晕倒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没什么事,不然怎么让人心安啊。”
张桂芳温和一笑,见她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
“让大伯母费心了。”陈月扯出个笑容,尽量不去看旁边的男人。
“一家人客气什么?你爸妈走了,我和你大伯还不得多照顾你们一点?”
张桂芳露出嗔怪之色,夹杂着些许怜悯。
“你说你们姐弟三个,都还是孩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陈月沉默,上辈子那么艰难困难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对了,这是小赵,赵云北,你应该认识,昨天还来参加葬礼了。”张桂芳赶紧转移话题,给她作了个介绍。
“月月你好,我是赵云北,陈老师的学生,以前见过几次。”年轻男人上前一步,主动开口打招呼。
陈月忍不住握了握拳,这一刻还是来了。
赵云北,她怎么会不认识?上辈子就是跟这个人结的婚,后来又离了婚。
他大概是父亲最得意的一个学生,一路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又上了省里的师范大学。
这时候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乡上教初中。
因为学历高,长的白净又很会打交道,因此一来就很受学生和老师的喜欢。
只是他家境不太好,上初中高中受了父亲不少资助,也是因为这个,被排挤到了这里。
前几年他还在上大学时,逢年过节就会来家里慰问,因此家里人对他都很熟悉。
这次听闻父亲去世,便赶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赵云北还怀着满腔热情与希望,对他们一家也心怀感恩。
所以上辈子在大家的撮合下,他们才会走到一起。
不得不说,赵云北一开始的确帮了她和弟弟妹妹许多,两个孩子的学费基本都是他出的。
以至于,两年后她刚满二十,就与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后他的运气似乎也来了,被调到了镇初中,工资也涨了点。她则在镇上开了个小吃店,日子倒也凑合。
只是,因为要供弟弟妹妹读书,他们暂时没要孩子,等陈阳上了大学,自己赚学费后,才开始备孕。
备孕的过程很顺利,许是年轻身体好,她很快就怀孕了。
然而这也是他们感情的转折点,就像许多其他男人一样,老婆孕期忍不住,再加上心变野想攀高枝,就出轨了。
她一开始听见风言风语还不信,直到有一次实在忍不住,结果就捉奸在床。
看见两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挺着大肚子的她实在无法承受,就此晕厥流产。
那之后,便被诊断出再也无法怀孕,两人的感情也降至冰点。
赵云北多次跟她保证再也不会那样了,但总是出尔反尔,几年间一直与对方牵扯不清。
她一开始很生气,到后来已经逐渐麻木,连绝望都没有了。
其实可以理解,赵云北出轨的对象可是县教育局局长的女儿,人漂亮又有钱,还能帮他调去县初中。
而她呢?二十多岁就有黄脸婆的趋势,没地位没背景又没钱,什么都帮不了他。
就凭当年父亲对他的那点恩惠旧情?在帮助弟弟妹妹上学时,他也还清了。
所以结婚十年后,她终于选择了离婚,送他一个光明前程。
离婚后,赵云北如愿以偿调到县初中,从此平步青云,一步步当上校领导,最后更是入了教育局。
她则选择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打拼,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后来无数次回想这段婚姻,她都觉得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至于感情?也许曾经有过吧,但在他选择出轨时,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这辈子她不打算再继续前缘。
“你好。”
她敛起所有情绪,平静而淡定,只将他当作父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