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她喜欢的地方,她又恢复了生机。
就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被子会不会潮潮的。
“每一天看到,会腻吧?”孙庭誉若有所思,“那你岂不是很羡慕阿屹?”
谭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试着用她一贯对钟屹看不惯的语气说:“真是不能理解他,不喜欢海为什么还要在海边买房子?又不做民宿赚钱,暴殄天物。”
“谁说他不喜欢,他喜欢的。”
谭诺的嘴巴撇了一下,她真的没看出来,今天到了这里以后,他一直火急火燎地要回去。
“谁要跟他一样,讨厌。”她在地上捡了一个石头,往海水里抛。
但是没有抛得很远,像是还被困在岸边。
孙庭誉笑了,这是谭诺对钟屹一贯的态度,他习以为常。
“不过跟你不一样,他喜欢海是因为——”
谭诺眼睛在看海,耳朵在听海水拍打石滩,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在听孙庭誉说的话。
可是她不想听得太认真,她也不想对钟屹产生好奇的心理。
孙庭誉说:“他说,活得很无聊想死的话,住在海边很方便,往里面走几步,就结束了。”
谭诺闻言,很久没有说出话。
孙庭誉见她一脸沉重的表情,心里有点好笑,他了解谭诺,他知道她的同情心其实很重。
“我以为你要说他变态。”孙庭誉想到这两天钟屹帮自己的忙,甚至谭诺的手机也是钟屹借的,没有钟屹在,他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他可能心里确实想试着调节一下谭诺对钟屹的偏见,只要一点就好,但嘴上仍是那样说。
谭诺收回了目光。
“他本来就是变态,阴暗男。”她忽略自己心底因为孙庭誉口中的钟屹另一面引起的震颤,“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
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孙庭誉久违地陷入了回忆。
“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容易。”孙庭誉很简单地概括。
谭诺依然没有看向孙庭誉,只要没有出声,就不代表她在关心另一个人。
她只是在静静地倾听一个故事罢了。
“他爸爸的家族很有地位,他妈妈只是在瑞士打工,有了阿屹以后也并没有结婚,后来他妈妈的护照到期,被遣返回国了。”孙庭誉是对着女友没有任何秘密,但是出于对朋友的尊重,还是将一些涉及钟屹父母隐私的东西略去。
“然后呢?”
“然后他就离家出走,想找到他妈妈。”孙庭誉说,“我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赞助给他去找妈妈,所以我们成为了朋友。”
“那他最后没有找到他妈妈吗?”
孙庭誉摇头,“当时没有,他妈妈被遣返了。”
等到钟屹长大以后,他们才又见上面。
“那他妈妈现在人呢?还没有见到?”
“阿屹有钱以后,又把她接到了瑞士,她现在住在瑞士的疗养院。”
听钟屹说她病了,应该没有治愈的可能。钟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看起来很平静,完全地接受,所以孙庭誉也没有过问太多。
谭诺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轻声说:“那他应该很羡慕你吧。”
“什么?”
“你们从小是邻居,你的爸爸妈妈那么好,对你也很好,他看到会很羡慕吧。”
“会吗?不会吧。”孙庭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朋友。”
会的吧,谭诺想。
海边有些冷了,她拉了拉孙庭誉的手,“我们回去吧。”
往回走的路上,谭诺因为分神,脚不小心地在石滩上打滑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事发生。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个石子进了拖鞋,”谭诺说,她刚抬脚,想把鞋子里的石子给倒掉,下一秒,孙庭誉已经在她面前弯下腰,直接将她背了起来。
“走路也能崴脚,我背你。”
谭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低下头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孙庭誉没说话,也没有回头,他忽然就这样迎着海风背着谭诺奔跑了起来。
谭诺只能紧紧地搂住他。
就这样离开了石滩,孙庭誉还是没有把谭诺放下来,就这样往前走。
“你不累吗?”上坡路的时候,谭诺将脸贴着他,问道。
孙庭誉摇头,将谭诺背在背上的时候他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但是想到今天谭诺一个人,按照她的脾气,她应该跟他冷战的,但是她却更加黏他,因为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这让他奇异地感到一丝心疼。
“我还会这样背着你走很久很久,怎么会轻易累?”他在尼斯带着海水味道的空气里,以及悄然升起的柔和的月下对谭诺说。
-
回到钟屹的房子门口,孙庭誉将手上拿给钟屹的晚饭袋子递给谭诺。
“你拿一下,我来找钥匙开门。”
谭诺还在他的背上,“放我下来。”
“不放。”
谭诺只好接过还留有一丝温热的打包袋。
门打开以后,孙庭誉背着谭诺进来。
屋内一片光亮,客厅的灯都开着。
“我要下来换鞋子了。”她说。
孙庭誉还在故意逗她,装作要把她放下来,最后又起身。
“喂。”谭诺被他搞得在他背上笑。
只是笑着笑着,她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钟屹拿着手机就这样坐在那里,他陷在沙发里,看起来有些孤独。
他们的视线就这样忽地交汇。
谭诺慢慢地从孙庭誉的身上滑了下来。
孙庭誉也看到他了。
“醒了?”孙庭誉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到谭诺的脚边。“给你带了点吃的,不过可能要放到烤箱热一下。”
钟屹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