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表演”,只有一人正襟危坐,与周遭格格不入。
“能借杯酒吗?”
她的视角对方在灯光盲区,面容隐没在黑暗里,其实无从辨认身份,万一碰见凶神恶煞的,她这要求有点危险。
以及她这要求属实有些无赖。
可她就是在那刻头脑发热。
那人没回应,但是意识到了她正在与他对话,倾身辨认,半张脸出现在光源下。
何慕认出了他,本来要重复的话到嘴边咽下去了,转身想躲。
那是向繁洲。
可她没能逃过,他已经拿了酒杯给她倒了,递给她时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她骑虎难下,试图判断对方有没有认出她,没认出还好,认出下次交片视真的不知道该以何种面貌相对了。
但是此时她从他表情中读出的意思大概是:认不出才是问题。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混迹夜场钓凯子的角色吧?
“何总监嫌这酒太差?”
她心一凉,接过了酒杯,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向总。”
向繁洲没答她话,眼中带着审视。
她仰脖把酒都给喝了:“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谢谢您的酒。”
不等对方反应,她开始拨开人群往外逃,但刚走两步,脚下就开始发绵,头昏眼花,心里暗骂伏特加上头真快。
下一秒,她便被在兴头上挥舞四肢的人群撞到了,趔趄着要摔倒。
她心下觉得今天这丑出定了,却被莫名的力带了一下,卸了力,撞到了柔软的卡座皮面上。
以及她的手按到的似乎不是皮面的质感,是有温度的,收回后,恍然领悟过来那可能是向繁洲的身体,登时弹起来坐直了。
“对不起。”何慕道歉,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至耳廓。
她没逃掉,又有人认出她:“向繁洲你小子可以,什么时候把何总监搞定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那人是醉的,身体摇摆,说话时舌头打结,但兴致正浓。
何慕意识逐渐消退,不仅没认出他是谁,也没能礼仪性地回他。
可那人没能善罢甘休,递着酒杯,要敬她酒:“见向狗铁树花真不容易,我得敬嫂子一杯。”
嫂子?
她简直要发疯,身体却不受控,张不开嘴反驳。
一只手臂护住了她,西服面料划过她的脖颈,隐隐有香味钻入她的鼻腔,像冷冽的雪松。
他身上竟没有酒味。
或许是此时她身上的味道已经足以盖过了。
向繁洲没说话,只是给了那人一个眼神,他便退后了,显然这人平时在小圈子里也是威慑力极强的。
何慕短暂地生出了些安全感,继而开始失控。
面前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属实有些好闻,以及他修长白皙的脖子太诱人,令人控制不住想咬一口。
然后,他们俩的距离就开始逐渐缩短,一直到近到不能更近。
她记得他的胸膛躺起来是舒服的,眼睛是漂亮的,喉结是性感的,至于她做了什么,一概不记得了。
所以此刻,她正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发懵。
通话时长六小时零七分。
对方是向繁洲。
她喝醉酒有给人打电话的坏毛病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她半梦半醒之际明明记得自己是给前前男友郑其修打的呀,怎么通话记录是给向繁洲的?
况且她隐隐记得她叫对方名字,对方是有回应的啊。
六个小时的通话,向繁洲都没挂?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何慕现在觉得自己的手机一定是坏了。
她下床去拿水喝,冰箱门都打开了,又退回去了,因为岛台上放着一杯蜂蜜水。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都没能想到前因后果。
最后,恍惚想起来,她昨天回来的方式也跟迷一样。
她记忆只停留在她靠近向繁洲那,后面是向繁洲送她回来的,还是其他都无从考证。
总不至于是何衍良心发现找到她,把她送回来的吧,那也得多巧合,毕竟她当时跟他说了要回家睡觉。
她喝了口蜂蜜水打算冷静冷静,却不小心弄撒了些,忙去抽纸巾擦拭,她这睡衣材质碰上脏污很难清洗。
不对?睡衣!?
她意识都不清醒了,还能找到睡衣换上?她脑袋已经开始大了。
抱着一线希望,她打电话给了何衍。
“哪儿呢?”
“酒店。”
“在干嘛?”
“倒时差。”
对方是没睡醒状态,语调是拖的。
“你昨晚……”何慕斟酌了半天,不知道怎么问才好,突然灵机一现,“你几点回的酒店?”
她显然应该是回来之后才和向繁洲打的电话,电话从三点二十打到九点二十七,如果何衍晚于三点二十回酒店,就有机会是他,如果早于三点二十,定然不是他。
何衍不耐烦:“这我哪记得……”
“大概几点?”何慕继续追问。
“大概也不知道……”何衍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你这查岗似的什么意思,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啊?”
确实也不是关心,您会意错了……
她搪塞:“怕你露宿街头。”
电话那头空档了一秒:“算你有良心。还有别的事没?”
听筒里隐约有女人的声音。
阳光穿过高透玻璃,落在何慕脚边,她理智开始回归。
就算何衍三点之后才回酒店,也没法证明他来送她回家,况且如果是他送她回家,也没必要再去开酒店。
当然也可能有特殊情况,只是常理上很难说过去,她放弃了。
“没了,挂……”
话没说完,有新电话打进来,她下意识拿开查看,看到名字后脑子开始嗡鸣。
向繁洲。
她继续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