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脆弱,如一道利剑击穿了她的心脏。
何慕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向繁洲力道放轻了,她也忘了推开他,他就肆无忌惮地靠近。
她清晰地感觉着他的呼吸,他身上属于她的痕迹,他的心跳,自己的大脑皮层也开始活跃。
他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眉,双目含情,声音低哑:“跟我回家吧,禾禾。”
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似的,她僵住了。
脑中像有根弦,被无限绷紧,最后弹响,余韵悠长。
她没听错的话,向繁洲叫她“何何”?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和他突如其来的深情,让何慕怀疑这人在把她当什么替身。
大抵他叫的是“和和”,“荷荷”亦或者“合合”诸如此类。
她猛然将他推开,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而被她推的人几乎没反抗,一骨碌摔下沙发,甚至撞到了茶几,发出巨大的闷响。
一时间,她的罪状又增加了。
但那人却毫无知觉似的,仰躺着盯着天花板出神,像是还未出戏。
何慕更加确信,向繁洲拿她当什么莺莺燕燕的替身了。
“向繁洲,我也不计较那么多,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怎么扯平?”他终于回魂。
“虽然我昨天冒犯了你,但是你也没推开我啊,我意志不清醒,你总是清醒的吧,你力气那么大想推开总能推开的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讲太明白了吧,”何慕一本正经胡扯,“况且你刚才行径也是极不尊重我的,但我也不追究了……”
向繁洲的眉毛拧起来,无可奈何地看这人的“无罪申辩”。
“咔哒”门开了。
两人都瞬间将目光投去,何衍就在注视下光明正大地往里走。
合着她家谁都能进是吧?
一个个都不打招呼,说来就来,她想要换密码了。
“鞋柜里有换的鞋,换完再进来。”她丢了这句话过去。
何衍朝他们这看一眼,甚至没什么波动,自然地开始找鞋。
何慕回头看的时候,向繁洲的目光已经快将她灼烧成碎片了。
可她也没必要跟他解释。
也不知道这人没来由吃什么醋。
“你到底养了几个男人?”
她快被气笑了,找自己的真白月光去不行吗,在这发什么疯。
“这跟你有关系吗?”
何衍甚至没兴趣观战,他随手指了间房:“我睡这个房间?”
“除了主卧,随便。”何慕抽空回他。
继而,这人迅速撤了。
向繁洲的眼睛像要滴血:“何慕,你是因为这,所以不和我结婚吗?”
这到底怎么算出因果关系的,何慕真的是佩服。
大哥,我是和你不熟,所以不和你结婚。
但她懒得解释更多了,干脆认了:“对。这下您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向繁洲这下似乎真的接受了,起身要走。
何慕却突然发现他受伤了,因为桌腿上带着血迹,她抬眼看了眼他的后脑,那果然仍在流血。
但那人坚决地正往门口走,像是要将世事抛在脑后。
“向繁洲!”
他不回头。
她又叫她第二声,他还是置若罔闻。
何慕第一次见像他这般执拗倔驴一样的人,只能起身拦他。
“你受伤了,得去包扎。”
向繁洲仍不理她。
“何衍!”她大声回头喊,生怕人听不到,嗓子都劈叉了。
“干嘛?”
“滚出来!”
她语气过分严肃,何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来了,探出头来观察情况。
“过来,快点。”何慕怕他出门之后更难控制,用身体挡着门口不让他走,已然是命令的语气了。
何衍怕被扫地出门,照做了。
“帮我把这家伙带去医院,我不小心伤到他了,怕后续他讹我。”
向繁洲:“何慕,我至于吗?”
何衍扫视着面前的两人,这体型差,他只能相信何慕受伤了,迟迟想不到何慕怎么能伤了人的。
“伤哪了?”
“没长眼?”何慕没点好脸色给他。
“我要回去了。”向繁洲强调,不想要看他们在这打情骂俏。
他侧身,何衍才看到了他后脑的伤。
“这伤口都结痂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行,”何慕据理力争,“现在要是不去检查,他到时候跟我说脑震荡之类的让我负责,我可没处说理。”
“行行行,去医院。”何衍不想和他再争辩。
向繁洲:“你们俩问过我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