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燃穿梭在人挤人的火车上,一路寻找,最终在7号车厢找到了那个男人,他此时大刺刺的坐在一个双人座上,紧闭双眼,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一位瘦弱的女同志身上。
那女同志看上去比花雨大几岁,脸上虽有两坨高原红,但依然能看出五官是长得不错,此刻她整个人被挤在窗口,紧紧抱着包裹,两眼泪汪汪的。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会经历这样的事情,上一站坐在她旁边的人下车后,这人就摸过来坐下,火车启动没多久,那人不是伸手就是挪脚,她一次次往里面挪,还是逃不开贴过来的腿。
可这人偏偏没有其他动作,说些下流话也是压低了声音别人听不见,她就算想喊人都怕别人说她小题大做。
天黑下来后这人更嚣张,装作睡觉的样子整个人靠过来,脑袋直接放到了她胸部的位置,她想向周围的人求助,可惜因为这人的体型,对上她目光的人都低下了头,有些人甚至还有那种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她。
周围本有几个买了站票的人在过道上,看了他这样子竟然也都跑得远远的。
女人气得流泪,忍者恶心等到乘务员路过,请乘务员把人喊醒了。她甚至咬牙想加钱升卧铺票,但卧铺票要介绍信才能买。
那人张嘴就是对不起,说他睡着了说他是无意的,乘务员拿他没办法,只能喊他尽量注意,可等人一走他又故技重施,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心的人啊!谁能帮帮她!
李星燃站在两截车厢连接的位置,一站便是半个多小时,直到火车进入隧道,车厢里瞬间漆黑一片。
他瞄准目标动作迅速蹿过去,单手夹住那男人的脖子,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往卫生间拖,愣是没让对方发出声音,把人拖进了卫生间,嫌弃的掀起男人的衣裳罩住头,避开要害位置便是一顿打。
这样的人渣,凭什么敢对着他的妻子说出那样侮辱的话,凭他的拳头吗?那就让他尝尝别人的拳头好了。
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养母厌恶他倒是没想过要他的命。但她手下心疼她的佣人们不是,那个时候他那个爹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两人争吵又断不掉,在那些佣人眼里,他和母亲是绊脚石,若是不会自保,他都活不下来。
西山村出事后,村里的孩子们厌恶他,打架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们的家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房子没了家没了,谁心里没有怨气呢!
身上哪些地方会疼又不受重伤,哪些地方多大的力气会致命,他是在挨打中摸索出来的。
这些年他因为身上的军装收敛了戾气,但也绝对做不到看着这样的渣滓欺负了他妻子能安然无恙。
男人嘴里不断求饶,却被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他想挣脱看看是谁打他,使劲浑身解数却敌不过对方一只手。
在他快要疼晕过去之前,听见一个粗粗的声音:“再敢对女同志耍流氓,我就废了扔进兔儿爷聚会的厕所。”
就这一句话,把男人吓得直打哆嗦,慌乱摇头表示自己不敢了。
他只是看那些女人好欺负想占占她们便宜,连摸都没敢下手摸呢,这要是被废了不得亏死。
这个渣滓此刻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起码他知道了害怕,一旦他想再动手,就会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列车再次经过隧道,卫生间门打开又关上,里面只剩下呜咽着艰难起身的男人。
“解决好了?”
赵建昆见李星燃回来,让开位置抬眼问了一句。
“嗯,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
李星燃小心坐在花雨身侧,给米汤拉拉小毯子,盯着母子两的睡眼,眼里的寒意春风化雨。
“妈,尿!”
米汤忽然喊了一声,刚刚还睡得深沉的花雨瞬间清醒,抱着孩子就想起身。
“你继续睡,我来带孩子。”李星燃轻轻把她按回去,接过米汤朝厕所走。花雨见状,没说什么又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给孩子把尿洗手回来,李星燃侧着靠过去,让花雨的头落在他肩膀上,又给米汤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他怀里,双臂环着孩子,一手拉着花雨的衣襟,闭目养神。
安静的夜里,大多数人都睡熟,但这一幕还是落进了坐在他们不远处地上的那个姑娘眼里,她看看李星燃,又看看花雨,脸上尽是羡慕之色。
她打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以夫为天,是女人的名声大过天,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当着众人喊出耍流氓那样的话后,她的丈夫不仅没有斥责、嫌弃她,反而这样纵容她。她不知道怎么样形容那两人的相处模式,但她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充斥着羡慕和嫉妒。
第二天傍晚,火车终于到达鹅城,花雨揉着腰跟着两人下车。
“坐一天车比干两天活计还累,腰都快断了,真是受罪。”
李星燃抱着孩子拿着行李安慰她:“这次是事出突然,以后咱们要是出远门,我想办法给你买卧铺票。”
这话听得花雨心里高兴,不管男人是不是真心实意,起码他给出了个态度在这里。
“这儿离军区还有多远啊,咱们怎么过去?”
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人来接。
“去屠宰场,采购的车子每天都会出来拉肉。”李星燃还没上任,部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到,不好安排车子来接,只大致告诉他怎么过去。
“饿死了,咱们先吃饭吧。今天是咱们到粤省的第一顿,我要请客,谁都别和我抢啊。”
赵建昆说着就找老乡打听国营饭店的位置,等到了地方一看菜单。
好嘛,和辽省一样,三分之二的海货,涉及到海货这东西,除了虾蟹扇贝外,你还得看厨房今天收到啥才能点。李星燃看了看鱼池,有一条石斑鱼看着就肥。
“白切鸡、烧鹅、叉烧、清蒸石斑鱼、酸笋炒花甲、猪脚姜,再来个炒青菜,哦,对了,再蒸个娃娃吃的蛋羹。”
哪怕执行任务的时候吃过不少苦,最饿的时候野菜都生吃过,但赵建昆还是觉得坐火车受罪,眼下只想好好吃一餐。
花雨心里算着这段饭的价钱,想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