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由她自己胡来吗?
梁武回道:“属下看王家人,好像还挺泰然的,三爷王登还在院中吩咐下人该请的人都要请到,至少看着并不反对,当然,东阳侯王弼不在京中,不知他的态度。”
东阳侯是王家老大,也是王家家主,半个月前护送皇后娘娘去祭拜皇陵了,侄女的婚事他的确不一定要参与,但王家如此大的家族,就连这几天都等不了?非要趁东阳侯不在的时候把婚事办了?
很显然,羡容急着出嫁,但是什么原因,他们还不知道。
秦阙看了看手中的鹤顶红:“明日婚礼后留意着新房的消息,随机应变就好。”
“是。”
明晚羡容郡主死于合卺酒中的鹤顶红,王家大乱,想必会全府调查,他是用假身份潜进来的,要注意查到自己身上;以及王家不知会怎么处理殿下这个新姑爷,一切都要当时看情况再决断。
其实梁武很想说,暂时娶那羡容郡主好像也没什么,从这封号便能知道,羡容郡主长得真不错,也不算亏,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估摸着羡容郡主将殿下绑进王家那一刻她在殿下心里就是个死人了,多留这么几天,只是条件所制。
第二日,婚期到。
一早羡容被叫起来打扮,还有几分担心地问丫鬟薛柯态度怎么样,丫鬟回答姑爷态度挺好的,一早就沐浴好,换好了喜服,此时也正由妈妈在梳妆呢,末了补充道:“姑爷换上喜服更好看了,就没见过这么俊秀的新郎官!”
羡容不由开心地笑起来:“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中的!
这场婚事办得仓促,又是招赘婿,所以并不算大办,婚礼就在王家进行,没有迎亲送嫁这环节,但府上的礼节却也一点没少,婚宴的酒水菜肴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王家称得上钟鸣鼎食之家,又是从武,为人豪爽,让京中人颇为称赞。
秦阙十二岁离京,而十二岁之前他居在深宫,不受宠,也没怎么被外人看见过,今日还在脸上敷了薄粉,没人把他和多年前那个不详的皇长子联系起来。
当然,也许他们早就忘了有皇长子秦阙这个人了。
大礼之后,羡容与秦阙被送进洞房。
侯夫人曾氏问羡容,是否此时让新姑爷去外面敬酒陪客。
羡容将自己的盖头揭起一角,看看静立在一旁的秦阙,还是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没因为穿喜服就喜气一点。
“算了吧,那还不如我去呢!”她说,心想可不敢放他出去,万一他去外面乱来,那不是丢了她的面子?
说完她就要揭起盖头,曾氏将她拦住:“别急,盖头得姑爷才能揭呢!”
喜娘眼头亮,立刻就到秦阙身旁道:“姑爷,去揭盖头吧。”
秦阙面无表情,依言走到羡容面前,揭开盖头。
被揭了盖头的羡容光明正大、仔细地打量秦阙,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笑了笑,然后道:“行了,你在这儿待着吧,我晚点再来。”说着就拉曾氏:“大伯母,走吧!”
曾氏回头看看秦阙,无可奈何与羡容一起出去。
侯爷不在,王家这婚事办得……唉,非常时刻,羡容这丫头又喜欢,也只能这样了。
房中寂静,秦阙在婚床边坐下。
一屋子的红让人看得厌烦,外院笑闹声不绝于耳,他竟要像一个小媳妇一样等着那个女人回房来。
王家是太后的娘家,从他在京城开始便手握重权,如今十多年过去,王家手中的权力被分去不少,但却还牢牢把持着军权。
而太后,是他名义上的奶奶。
太后是宫中那群人里算得上正常的人,王家又掌着兵权,他原本并没打算和王家竖敌。
可惜,他们纵出了个无法无天、不知廉耻的羡容郡主。
直到夜幕降临,羡容郡主才回到新房。
她平常喜欢穿窄袖窄裙的胡服,发饰也简单,今日穿这繁复隆重的嫁衣,头上又是珠翠满堆的新娘子打扮,虽然人人夸她美貌,但着实碍事,一进新房,便自己将头上的五凤衔珠大凤钗给摘了,递给身旁的平平,迈步靠近婚床,看向床边坐着的秦阙。
秦阙仍是目不斜视,面色冷冷坐着,连她进来也没看她一眼。
羡容坐在了床边,歪着头认真看着他。
真好看啊,板着脸都好看。
“脸上的粉有些厚了,你不施粉更好。”看了半晌,她评价。
喜娘在一旁道:“姑爷俊俏,施不施粉都好看。”说着将龙凤呈祥的红漆托盘端过来:“来,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了。”
秦阙看向那酒,抬手去端了自己面前一杯,只是他手自另一杯酒上面掠过时,将一些白色粉末神不知鬼不觉洒进了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