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干国。
大街上又开始抓小偷,最近有尤干国的大假,小偷也开始了冲KPI。
混乱的街道,在外消气的老板逛了一圈又不得不折了回来。
混乱嘈杂的人群里,两个警察慢慢走出。
王可看着他们,他们一路看着招牌寻着店名,向自己走来。
她似乎从一开始看到他俩时就感知到他们是为自己而来,感知到他们将带来坏消息,他们离自己越近,王可心越慌。
他们踏进店铺,老板推王可向前去沟通,作为公司唯一一个英文对外输出窗口,她别无选择。
但,听完来意后,王可头皮发麻,从脚底开始有了冰凉感,然后一直蹿到头顶。
她开始发抖,想说话但就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老板看出了不对,但依旧对他们保持一贯的假笑,轻推了王可一下:“说的什么?”
王可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说:“他,他们,让我们,去,认尸。”
老板也有点慌了:“认尸?认什么尸?”
王可:“阿甘。”
海关货仓周边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中国男尸,经警方推断应该是被人抢劫打死后丢进去的,这么多天浸泡已经面目全非,他们在这条中国街询问到这边有人员失踪,所以通知去认,看看是不是。
空气仿佛在此时凝结,足足几十秒没人反应,没人动弹。
老板第一个打破冰局,拉着王可仔细询问着种种细节,类似身高、肥瘦、发型、着装年纪等等,似乎就想在此时就判断出此人与他无关。
警察没有一一回复,厌烦了,只是留了个地址电话就走了,他们还得去其他家。
老板让林峰联系阿佳过来处理。
阿佳是一个尤干国本地妇女,曾是公司的保姆。
后面自己慢慢发达了,阿佳老公也考取了政府公职,她就成了公司此类政府事件的处理中介,俗称‘串串’。
在整个等待的过程中,店里无一人说话。
王可大脑还在放空,她甚至突然想不起阿甘长什么样子,对着装穿搭那么敏感的她甚至都记不得他穿过些什么样的衣服。
老板突然拍桌子站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对着他们吼道:“你你你你们那个人在外边乱说阿甘失踪了的?”
然后直接指向王可:“是不是你?就是你,除了你没别人。”
王可不清白,因为她有跟文琪说过此事,但目前的重点在此嘛?
来不及等王可反驳,老板继续说道:“让你平时收敛些,少和外边来往,就就就是听不进去,现在这样要害死我们,要不是...”
王可本就心里压力大,听到这些想要把责任全推自己身上的言论,王可插话进去:“为什么就是我说的?哪里证明是我说的?就算是我说的,为什么现在要纠结是谁说的呀?”
老板:“你要是不说警察就不会找到这里。”
王可:“有什么区别嘛?如果不是他,警察来与不来认与不认那无所谓,如果是他,我们不说就找不到这里嘛?要是真的没人认领,那...”
老板激动的大吼起来:“我不管。是死是活我不管,别给我找麻烦。我管他在哪里,你不到处乱说就找不上门。永远都找不上门。”
王可呆了。
老板娘:“别吵了。冷静点冷静点。现在都这样了,先想好后面怎么弄。尤干国每天都有人失踪的,不一定是他的,几率不大。”
此时阿佳也来了,王可大体说了一下,本打算和他们一起去警察局,老板拦住王可说:“你不准去。去了事更多。”
晚上关门回到宿舍,王可不敢进我的小间。
她坐在昏暗的客厅,看着通向自己小间的漆黑走廊,仿佛听到了阿甘的打呼声、脚步声和他平时一直被王可禁止的口哨声。
王可害怕。
要去厨房做饭的林峰也立在客厅不敢前进。
林峰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走进去,开了灯,王可也跟着进了小间。
王可没有胃口,没去吃晚饭。
中途林峰过来敲了敲王可的门告诉她,不是他。
从老板到现在也没叫自己前去协助处理后续事宜王可就猜到不是他,但也只是这个不是他。
王可整晚都开着灯,毫无睡意,一点点轻微的声响她都能汗毛炸立。
王可第一次如此关心一个非血亲男人的生死和去向,她宁愿他就在隔壁呼声翻天吵的自己睡不着,可是他不在,他究竟在哪里呀?
王可后悔之前因为他的蠢笨和懒惰而对他的冷淡和苛责,在尤干国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无可依靠之人,一样遭受着来自同胞的为难,甚至来自自己的。
阿甘的事像一颗巨石压在心头,以至于周末的马克雷雷大学城之游王可都心不在焉。
文琪带王可回归了校园一把,逛了和国内迥然不同的大学校园,吃了校园食堂,去篮球场看了他们的中乌友谊赛。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没人,问了国辉才知道老板带他们去仓库了。
王可坐在石梯上等,隔壁印度大姐在门口摆上了很多鲜花、蜡烛和熏香,她看的入迷,香味也让她放松不少。
害羞小男孩探出头来问王可:“hello Coco。你要不要吃冰淇淋。我妈妈正在做冰淇淋。”
对于他居然知道自己名字这事,王可很吃惊。
王可应邀进了他们房子,里面陈设布置和他们宿舍简直云泥之别:透亮整洁的客厅,入户门正对大阳台,中间铺设地毯,上面散落一些玩具,有电视,没有沙发;旁边餐厅里有一张长桌,围着六把木椅;家具不多还都是上了年头的老旧款式,房间里有独属于印度的香料味。
原来这边不是所有的房子都如同自己宿舍一般鬼蜮阴暗。
印度大姐从厨房出来,笑着和王可拥抱,好像认识许久的老友一般,但其实这才是她两第一次说话。
她教王可做冰淇淋,在听到王可没网时慷慨的分享了她家的WiFi给可可。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