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来到王后殿,殿外不见侍从,只听见王后正在殿内和雷菲说话,言语中提到了她的名字。
出于好奇,玉雅立在门外一侧静静听起来。
王后说:“把玉雅嫁给千鸟国,是这个国家灾难的开始。陛下以为崇文国已经强大,不需要再像四十年前那样通过联姻来保护自己,但实际上是他高看了自己。”
听到最后一句话,玉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没想到王后会在雷菲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雷菲没有应声,听见这话也没有“诚惶诚恐”,显然她们之间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对话。玉雅环顾四周,仍然不见一名侍从,她定住脚,连呼吸也收敛起来。
“在求亲中输给小小的千鸟国,白狼国不会善罢甘休。看吧,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玉雅不由得脊背发凉,殿内的王后一点也不像崇文国的王后,仿佛是一个等着看热闹的人。
公主再次环顾周围,然后慌慌张张地走了。
殿内王后和雷菲的谈话却仍在继续。
王后看着雷菲,突然问道,“你原来的名字就叫雷菲吗”?
雷菲看着王后,想了良久,答道,“是的”。
王后看着她,脸上满意地笑了。
“我还是伞花国的公主时,叫做晚霖。叫晚霖公主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候。伞花国,你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雷菲:“嗯。只是不明白,那么强大的国家怎么会突然被白狼国灭了国?”
王后心中一痛。
“相信了不该信的人,不仅失去了性命,连国家也毁灭了。”
雷菲见王后眼含热泪,却不知该说什么。十岁之前玄月教她不许哭,十岁之后不仅不会哭,连如何应对眼泪都很笨拙。
王后决定等到雷菲二十岁,就将一切都告诉和交给她。
但是没有等到这一天,国王就把雷菲“赶出”了王宫。
玉雅公主和千鸟国王储的婚事进入了具体商议的环节,千鸟国出动最高出访规格的千鸟阵,由王储羽幸亲自带着聘礼,来到崇文国正式向玉雅公主求亲,并商议迎亲成婚的日期。
王储羽幸乘着千鸟国的“国鸟”,丹顶赤尾鹤,在隆重的欢迎礼仪中,从“空中之门”缓缓降落。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惊呼声。
羽幸从赤尾鹤身上跃下,既高且俊美的长相在一众礼仪迎宾中显得十分出色。他穿着一身洁白色的礼服,千鸟国尚白,认为那是天空的颜色,所有重要国事的礼服都是纯白色的。羽幸王储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挺拔的身姿和俊雅的长相都完全符合崇文国人的审美标准,据说其拖延至今不婚,就是为了等待崇文国的公主成年。
跟随羽幸一起来到的侍从和卫兵都是俊朗的青年男子,只有几名巫师是四五十岁的长者,然而也都颇具仪态。
众人见了,都认为“千鸟国盛产美男子女子”所言非虚。
在盛大的欢迎阵仗中,王储羽幸带着无数精美贵重的礼物进了崇文国。
从宣布公主的婚事决定到千鸟国王储正式下聘,出乎意料的是,白狼国都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崇文国王已经做好了接收白狼国“斥责国书”的准备,甚至连覆信的内容都写好了,但是竟然连只言片语都没收到。边境形势安好,没有一丁点关于白狼国的异常情况报告。
这让崇文国的国民感到庆幸,大臣们却感到不安。以“贪得无厌、睚眦必报”闻名巫境的白狼国怎么可能闷声吃亏?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崇文国王没有从白狼国内部得到一点消息,看起来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玉雅自从那天在王后殿外听见王后和雷菲的谈话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雷菲。其实雷菲并没有说什么让她感到不快的话,只是王后和雷菲之间的关系让她感到十分难受。羡慕、嫉妒、难过……说不上来主要是哪种,哪种都有。
侍从把听来的消息告诉玉雅。
“王储生得十分俊朗,举止优雅,国王和王后都很满意。”侍女说。
玉雅听见“王后”,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侍女将所有知道的关于王储羽幸的情况都详细地描述给玉雅,少女的心终于在众人的美誉中有所触动。如果王储真的像大家描述的这么好,那么她就算是公主中最幸运的,至少比她的姑母,嫁到白狼国王室的长公主要幸运得多。
雷菲来找她,现在在这座王宫里,除了明令禁止踏足的地方外,她几乎可以畅通任何地方。
玉雅本来想找个借口推脱不见,但是想到很快就要分开,还是请她进来了。
雷菲感到了玉雅的疏远,走过去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婚期定了,三个月后千鸟国来迎亲。”雷菲说。
玉雅“嗯”了一声,请她坐下。
“我看见王储了,像一只鹤。”
玉雅抬眼:“鹤?那是好还是不好?”
雷菲:“当然还不错,看起来还不错。陛下很满意。”
玉雅:“王后殿下呢?她满意吗?”
雷菲看着玉雅的眼睛,从她的目光中似乎找到了一点问题的答案。
“她认为你应该嫁到白狼国。”雷菲说,“因为嫁到千鸟国不仅会失去白狼国的帮助,还会得罪它”。
“现在呢?它被惹怒了吗?”玉雅反问,“白狼国王室都是一群粗暴的莽夫,王后殿下难道不担心我嫁给粗鲁的人吗”?
雷菲:“王后殿下没有说,现在你嫁到千鸟国,殿下也很高兴。反而,我不明白你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玉雅的闷怒被雷菲的坦诚消解了一些,但是想到她和王后的关系,还是说不出的气闷。
“我真嫉妒你,雷菲。”最后,玉雅还是说了出来,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王后殿下那么喜欢你,你看起来比我更像女儿。”
雷菲:“殿下待我确实很好,但我并不是她的女儿……玉雅,如果你想在离开崇文国之前见见那位女士,我会帮你。”
玉雅愣了一下,那位女士?
“你说的那位,和王后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