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这么晚吗?”王后问,她还没有换上睡衣。
雷菲没有马上回答,话就在喉咙里。
王后看着她,说了一句,“孩子,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说吧。不管是什么话,尽管说吧”。
雷菲闷着头答道,“我从小森林莳子女士那里回来的”。
莳子?王后想了想,噢,她叫莳子。
“你是去看动物呢?还是有别的事?”王后坐下,椅子的位置正是当初等待玄月之伞时所在的位置。
雷菲:“我是为了玉雅去的。”
王后看向窗外,月初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是一片漆黑。十九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她把刚过周岁生日的玉雅抱回了殿内,孩子哭了一整晚,第二天嗓子都哑了。
“谁告诉你的?她?还是玉雅?”
雷菲:“玉雅。”
“那又是谁告诉玉雅呢……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雷菲,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分开她们的不是我,而是陛下。”
雷菲不解地看着冷静的王后。
“还不明白吗?”王后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陛下造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婴儿,将她强加给我,让我一方面付出母亲的责任,一方面又能时刻想起他做过的事,同时还能在国民面前塑造出专情国王的形象。不明白吗?雷菲”。
雷菲突然间没有反应过来,头脑中却一直回响着“雷菲”的名字。
“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王后转过身,背着灯光,声音就从一张黑色的影子下传来。“如果玉雅想见的她的母亲,或者她的母亲想见她,你尽管去帮这个忙,不需要顾虑我。但是记住一点,造成今天这局面的是她的父亲,我不希望你因此卷入其中”。
雷菲:“我的爷爷,镜玄巫师的事,您也知道吗?”
“当然知道,但现在不是告诉你实情的时候。我向你承诺,等到公主的婚事结束,你会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在这之前,别太把眼前的事当回事,每个人都应该学会饮下自己的痛苦。如果不为了挣脱痛苦而付出,那就活该永远沉浸在痛苦中。”
王后说出这番话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她的脸就是沉浸在痛苦之渊中的一张面具。
从王后殿中走出时,雷菲受到的震惊比从森林中走出来时更大。她看着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觉得这里的一切是那么陌生,连最熟悉、最信赖的王后也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雷菲还是想办法掩护玉雅和莳子见了一面。她守在森林的入口处,身边是那只混熟了的长腿兽宝宝,它和它的妈妈一样有着强劲有力的长腿,如果全力奔跑起来,连豹子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雷菲趴在兽宝宝毛茸茸的身上,望着远处高高的莲心塔。玉雅在木屋里待了大半天,出来的时候满脸泪痕。莳子站在门口,没有和她一同出现在视线里。雷菲将玉雅送回公主殿,两人全程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公主殿内,玉雅才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玉雅的婚期成了众人期待的日子,这日子不仅对玉雅来说十分重要,对王后和雷菲也意义非凡。
崇文国王室和大臣一直关注的白狼国依旧没有异常动态,婚期在铺天盖地的喜庆氛围中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