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适从,“蛤?”
他尴尬地坐下,“我没关注那个人,你一点都不在意他们那么说你?网上那些人,他们说你……他们那么说你!”
即使是转述,那些话周寄榆也无法对着她说出口。
“我每天喝两杯咖啡提神可不是为了关注这些的。”
时润清无辜地摊手,“拍都拍了,这些话三年前杂志刚发布的时候就说过一遍了,两年前签麦秋斯又炒了一次,也算是我唯一的话题了吧。”
“但是他们诋毁你!”周寄榆义愤填膺,皇帝不急太监急地代替时润清认真生气。
他预设的场景——时润清为此烦恼,而他英雄救美地拿出一份无条件经纪合同为她保驾护航——并没有发生,反而反转成时润清哄她。
虽然时润清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劝慰道:“不用放在心上啊,网友喜欢drama,最爱看原本冰清玉洁的人被丢到泥潭里打滚的戏码。我既然选择从T台走下来,就该沾上些泥点子。你自己做视频平台,应该知道什么样的话题才有热度的呀。”
语气温柔得简直不像她。
周寄榆倔强地梗着脖子昂着头,“不!你一干干净净的人,在哪儿都该是干净的,而不是被那些龌蹉的想象污名化!”
他的音色偏温软,即使情绪上头也不显凶悍。
两个人都早已放下刀叉,一个激动握拳、吹胡子瞪眼,一个两手托腮,眼神柔和包裹理性。
“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不就行了吗?”
时润清盛了一勺虾仁蔬菜到周寄榆的碗里,把餐具放回他手中,“我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的伯乐知道,这不就够了吗?其实Jason也知道,她不过是在帮我,不然我这节目可就白录了。”
“他们都说我靠脸靠身材靠外表,靠男人的欲望。其实,这里面,”她敲了敲自己的头骨,“他们看不见的,才是我的倚仗。”
“这么自信?”
“当然,我永远相信我的大脑。它不受制于任何人,我也会不再依赖任何人。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物理,我的大脑告诉我,这是它十几年来,最擅长的事。”
“听起来很燃。”
“自由当然燃。”
时润清眼里似有万千星辰的光芒,她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戏谑道:“哦,你已经有这种自由了,当我没说。”
再次被调侃的青年富豪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是炫耀,直接离席取出自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她,“你也可以有。”
“这什么?”时润清一头雾水地翻开文件夹。
周寄榆正式献出生日礼物:“合同。一份无条件的合同。”
时润清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条约,被内容惊得血压飙升。这份合同无异于两块钱的刮刮乐刮出两百个亿。
“你看过这个合同吗?”
时润清努力端起一张“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的见过大世面的脸。
“当然,这就是我拟的。”周寄榆骄傲地说,“达恒影业成立全资的经纪公司,只签你一个艺人。经纪人随你挑,找我当都行,想拍什么电影拍什么,只要你选的,达恒出资,同时提供院线支持,这样一部电影,我们同时以出品方和发行方为筹码,向制作方交换你的角色。你的片酬无论是固定形式还是分红形式都归你,公司不抽成,达恒靠票房分成盈利。”
“简称带资进组。”时润清总结道。
“不,带资进组是先投资后塞人,我们是,你先看上片子,我们投资,而且我们不能拒绝你的提案,否则就是违约。你知道达恒的实力,我们跟好莱坞的制片厂都有合作,是他们在内地的发行方,他们不会和钱过不去。”
“说得好像我是你们的投资经理似的。”
时润清不由自主地思考其中的逻辑。
“你说片酬全归我,那么经纪公司的运营成本怎么办?影片的分成应该是母公司达恒影业的收入吧?”
“这是公司的事,会处理好的。”
时润清想起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一场一万美金的走秀,公司抽走两三成,经纪人拿走两三成,交完税到自己手里的钱只有一两千。
打造一个国际影星需要的团队和营销费用十分惊人,前期尤是如此。
显然,这个“经纪公司”就是一个永远亏本靠母公司输血的部门。而达恒影业的投资更是跟她没有关系,有她没她,达恒都能投资赚钱。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份只有天大好处,没有义务的合同。
有了达恒力量的加持,她很快就能加入好莱坞知名团队,和最好的导演、最火的影星合作,拍所有她感兴趣的电影,甚至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登上领奖台。
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她就能家喻户晓,荣耀满身。
“谢谢,心领了。”
时润清拍拍胸口,在周寄榆自信又期待的眼光下,合上文件夹,推了回去,像一艘船一样越过两人之前的宽桌,到达彼岸。
“为什么?”周寄榆原本上扬的脸部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你再看看?它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这是他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虽然他嘴上说是“达恒影业成立全资的经纪公司”,但这个无底洞显然损害股东利益,于是他折中借以公司的名义,用个人的分红为其注资。
他不愿她再面对Jeson秀那一幕的尴尬。
他想做她的后盾,如果她向往蓝天,就让他打造一副翅膀,如果她憧憬草原,就让他牵来一匹战马。
“呼,差点就被诱惑了。”时润清取出烤箱里的排骨,全部摆到周寄榆的面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做演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