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二公子所在的顾候家?”顾回回问,见萧姝华点头,他便晃了晃脑袋,诚实地说道:“不了解。”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候府里必然是天天大鱼大肉的,总之不会像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每日吃着青菜喝着小粥。
这话他虽然没有明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他心中的意思表露地清清楚楚,顾侯府如今在建安虽然只算得上是末等的勋贵之家,并无太大的权势,可家中数代积攒下来的富贵却仍是一些人家比不上的,就更不用说寻常的百姓家了。
萧姝华轻笑道:“那日酒馆里的伙计要将公子送去顾侯府,公子为何不愿意?”
顾回一言难尽地看着萧姝华,像是在说这么明显的问题你怎么也问我。
“若是我说,你的富贵在顾侯府中,你可愿意去一趟顾侯府,只是…..”
什么?自己送上门去?
他平日里虽然会借用顾二公子的名讳行事,可他的心里清楚,他这招也就骗骗那些震慑于顾侯府、和顾二没那么熟的人,但顾侯府的那些人,会认不出真正的顾二公子吗?他顾回虽然不喜欢动脑子,可他也不傻。
萧姝华的话还没说完,顾回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萧姝华,质问道:“什么富贵,你这明明是叫我去送死才是。”
“不对不对,就算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你直接让门外的那人把我杀了就行,何必把我哄骗到建安让顾侯府的人动手,或者,你是想…借刀杀人?”
“这顾侯府难不成也和你有大仇……”
顾回怒目而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就差指着萧姝华的鼻子直接开骂了,她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纹丝不动,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顾回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发怵,他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干脆直接闭了嘴。
等顾回安静下来,萧姝华才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只是你不能用顾回这个名字。平日里你借用顾二公子的身份行事,想来已经是驾轻就熟了,这次,也是一样,你要用顾元泽这个三个字堂堂正正地踏入顾侯府,你就是顾侯府的二公子……顾元泽。”
对于顾回而言,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顾侯府这样层次的人家,就更别说成为侯府的少主人了。
听到萧姝华这番话时,他整个人不可避免地兴奋了起来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好一会,他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顾回压抑住自己心底的兴奋,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姝华,有些不自在地请教道:“这建安城的人都知道顾二公子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我要怎么……冒充?”
“有时候,死人才是最好冒充的。”
顾二并非府中世子,身前的一些官职在他死后朝中也早就派人接手了,顾侯府如今要认回一个顾二公子,只是家事,而不关朝事。
萧姝华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顾回,道:“顾公子不用想太多,只要顾家愿意认你做家中的二公子,那你便是,我想凭着你这张脸,顾家不会不愿意的。”
恐怕,还会乐见其成。
见她说的这般笃定,顾回也只能信了,他这人平日里虽然不好赌,但骨子里却也有两分赌徒的特质,而顾家这般富贵,自是值得他用性命堵上一把。
“我夫人那边还好说,只是,岳父这边怕是不会赞同这事。”
对于许家父女来说,顾回才是他们的家人,而一旦他成为顾二公子,顾回这个身份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到时候,他们父女两又该怎么办?
他这个人虽然很混,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可也不是见了富贵就抛家弃妻的人,更何况,他家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更是受不得刺激。
这时,许老伯端着一杯已经泡好了的花茶走了过来,心中却在想:他和女婿都喝不惯这东西,倒是他家女儿,每日总喜欢泡上一杯,也不知道眼前这姑娘喝不喝的惯。
顾回忙起身将茶壶接了过来,给萧姝华倒了一杯茶,并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许老伯。
许老伯和萧姝华聊了一会,见日头高照,已然是到了要做午饭的时辰,复又邀请她留下来吃饭。
萧姝华昨夜在寝陵里呆了一宿,心绪起起伏伏,这会儿已是极为疲惫,她笑着推谢了许老伯的好意,一只手端起茶杯,一只手掀起幕篱的一角,品了一口这农家的花茶,便起身告辞了。
行至院门口,她正要踏上马车时,顾回却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只见他喘了一口气,面露疑色地说道:“贵人为我出谋划策,还没说想要我替你做什么呢?”
萧姝华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出一声轻笑,然后轻声道:“公子能入顾府,全凭顾二公子,望公子日后行事之时,能时时惦念着他的这份恩情。”
说完这句话,萧姝华便让侍卫驾着马车离开了,一路直行至玉山。
玉山脚下,洛氏这会正在入山处的路口等候着,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过来,她高声道:“马车里的可是萧主子?锦州洛氏在此求见,还望萧主子赏脸一见。”
萧姝华不知洛氏找她何事,却也不吝于给她这点说话的时间。马车离洛氏越来越近,最终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停在了她的跟前。
洛氏先是面上一喜,然后看了一眼马车周围的侍卫,小声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凉亭,臣妇已在那儿备好了茶汤点心,萧主子可否随臣妇去那处说话。”
马车内,萧姝华单手撑着额角,轻揉了一下,听到洛氏的话,见她有所顾忌,便道:“不必如此麻烦,夫人且上马车来。”说着,便挥手令周身的侍卫退了开来。
这样一来,洛氏倒是干脆地上了马车,她见萧姝华似是有些不适,不禁开口问道:“萧主子可是头疼?”
萧姝华颔首:“老毛病了。”
“臣妇的母亲也有头疼的毛病,臣妇未嫁时,从大夫那里学了一套按摩的法子,萧主子若是不介意,不妨让臣妇替您按一下,些许有些作用。”
听到洛氏的话,萧姝华柔声道:“麻烦夫人了。”
洛氏屈膝行了一礼,脱掉鞋子,提起青色染花裙跪坐在萧姝华的身旁,然后直起身子,双手中指微屈,置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