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早一些碰到心善之人,能在沈家家破人亡之际报警,也许书中的沈家就不会死绝了。
可惜沈家的气运实在是太差。
沈巍冷笑:“报警有什么用?警察能为我家主持公道吗?能赶走我后奶吗?能要回我家的钱吗?我家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沈央扯过沈巍,手搭在他的头顶,“同志,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们家确实遇到了困难,我父亲成了植物人,我爷爷后奶到我家以后拢走了我家的钱,断了我爸的药,送走了我两弟弟,后赶走我妈,还准备把我买个离了两次婚的鳏夫。
如今,你看看我们家人病的病,伤的伤,没有一个全乎的。
我们家不是没报过警,如果当初警察没有轻信我后奶,我家也不至于差点家破人亡。
既然警察当初都说了,这是家事,那就让我们家自己解决吧。”
他们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一个植物人,两个破鞋,没什么可隐瞒的。
沈家的事情其实也能报警,不管是强迫妇女嫁人,还是非法拘禁儿童,都是罪。
不过沈央刚穿来的时候,是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是东西,能干出逼迫夏青筠改嫁,把沈巍沈安关在地窖里。
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沈央更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护士长神色复杂,她听说过一些沈家的事情,也知道沈家如今的名声,现在想来,事情怕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她想安慰几句,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等给沈安挂上输液瓶后,干巴巴的嘱咐了几句如何照料沈安就离开了。
潘跃进的一颗心都沉入了谷底,哇凉哇凉的,他此时此刻真的太害怕了,万一这些人对他下了杀手怎么办?
已经七点了,一家人还没吃饭,沈央刚准备去医院食堂买饭,陆年和刘红志来了,还提了一大兜子的包子。
陆年把一串钥匙和一兜子的包子递给沈央:“张师傅和夏卫国先回公社了。我帮你家自行车换了新锁,停在医院院里的停车场里。”
“谢谢啊,你真够细心的!”沈央夸了一句,伸手接过钥匙和包子:“这是牛肉馅的吧!真香。”
谁能想到,她一身价千万的武打演员竟然馋大肉包子!
刘红志高兴说道:“你鼻子真灵!就是牛肉馅的,今天运气太好了,正好赶上嘉沿公社的耕牛病死了,国营饭店买上了牛肉,包了几大笼的牛肉包子呢,要不是年哥认识后厨的大师傅,国营饭店也不卖这么多呢!”
这年代牛肉可是稀罕东西,轻易没有,也就是碰到哪个公社的耕牛死了,才能买上一些,普通人吃不到。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年哥,改天请你们吃饭。”沈央把一袋子包子递给沈巍,让沈巍给大家分了吃,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
陆年就喜欢沈央这不客气的样子,跟他认识的姑娘都不一样,特别有范,“行啊。”
夏青筠有些不敢吃包子,自从家里出了事,她还没有感受到过别人的善意,这两个同志又给家里自行车换了锁,又是送牛肉包子,“这太贵了。”
刘红志道:“年哥最乐于助人了,婶子你放心吃。”
陆年本准备告辞,但看到病房里头轮椅上坐着的潘跃进时,又走了进来,“哎呦,鬼玩意是谁啊?”问完,他就笑了,“这是哪个大夫包的?医术太高超了。”
沈央指了指自己:“沈大夫。”
一个包子已经下了肚,她吃饭很快,而且一点也不狼狈,她喝了一茶缸子的水后,又拿了一个肉包子吃。
陆年:“就猜是你,一般人哪能这么有才!”
刘红志也跑过去看,哈哈哈的笑个不停,“沈大夫可真是奇思妙想、鬼斧神工。秒啊!”还用小木棍戳潘跃进的鼻孔。
潘跃进气的发疯,可他被绑的动不了,呜呜呜的挣扎着。
陆年仔细的看了看怎么绑的绷带,竟然能让潘跃进动不了,过了一阵,他了然道:“这手法真有意思!”
沈央:“教你?”
陆年指了指其中一根绷带:“玄机在这里!”
沈央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两人又呆了一阵,临走前刘红志小声道:“什么时候去潘家庄,喊上我和年哥啊,我们俩也去帮忙。”
他想看看漫天屎花。
沈央:“成。”
等两人离开以后,夏青筠道:“真是好孩子。”
沈央:“是啊,我们都是好孩子~!哦,不对,得除了想当恶人的某人。”
正在啃包子的沈巍差点被噎住:……
夏青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难得开玩笑:“嗯,除了某人。”
众人都笑了,仿佛吹散了大家身上的阴霾,心中都松快了许多。
沈安也跟着笑,但他这一笑,又开始剧烈咳嗽了。
夏青筠赶紧让他喝口水顺顺,等他不咳了以后,他皱眉道:“潘家怕是会让革委会帮忙,咱家怎么应对?”
沈央琢磨了一下:“咱们三代贫民,挖地三尺都没有一点污点,有什么可交代的?咱们家好吃好喝的伺候姑父养伤,还有比咱们更孝顺的吗?而且我还得找革委会领导诉苦呢,姑父欠钱不还,摔沟里以后还赖在咱们家养伤。”
沈安咳嗽:“咳咳咳,那欠条……”
欠钱得有欠条吧,总不能嘴巴一张,就找人要钱吧。
沈央笑了一声:“小安,要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呢,这都想到了一块去了。小巍,去把姑父推过来。”
沈巍也听明白了,这是让潘跃进写欠条呢,兴奋的去推轮椅。
沈央给了沈婳一个眼神,沈婳秒懂,立刻去门口守着。
沈央感慨,沈家兄妹真的很聪明,尤其是沈安!十来岁的小孩儿,脑袋瓜子就能想的这么多!
书中沈家能家破人亡,也真是沈家太倒霉,但凡再让沈家的几个孩子长大一些,谁也别想欺负他们。
也难怪,后来沈巍和沈婳能取得那般的成就了。
一家人就属夏青筠最老实,她踌躇道:“这,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