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苏珍久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苏代茹觉得她没在外面挨过饿。
其实苏珍久知道,苏代茹半信半疑的,可她又不能真的拿着自己还剩几万块的户头给她看。
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能养的活自己,还有结余,放在普通人里很不错了。
但苏女士一定不会这样想,她只会哭:我的仙仙好惨,几万块,还买不了一个包包。
继而提出让她回家。
苏珍久的道德感并不高,从小便知道达成目的的手段可以有很多种。
即使大房只有她一个孩子,在历年来与二房的明争暗斗中,她从没有失手过。哪怕她是个女孩,想当年南氏财团继承人的顺位第一人,也是她。
她的心高气傲肆意横行,在身份突然转变时,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半对准了自己,一半对准了南光桦。
她在阴暗里扭曲挣扎,是苏代茹拉着她的手说:“仙仙啊,阿桦好惨的,孤儿院长大,小时候都吃不饱饭。你不要总欺负他,你和阿妈一起关心他好不好?”
“你让他乖乖叫我大姐,我以后罩着他。”
“胡说八道!他是你大哥,他以后会护住你的。”
苏珍久也不记得是因着苏代茹的哪一句话,她收起了对准南光桦的刀,只挥刀将自己的人生割裂开了。
她是没什么道德,但不是她的,她也不会要。
九点半,台风逐渐转弱,南家宅院里的夜灯陆续亮了起来,窗外的花草影影绰绰,不远处传来声响,是洪叔带着安保在排查安全隐患。
南光桦还没有回来。
老爷子那边让齐秘书传了两次话,要找南光桦和苏珍久谈话。
“谈话”这个词,让苏代茹莫名紧张:“仙仙……”
苏珍久笑:“安啦!南光桦不是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齐秘书打来电话,说南光桦参加的拍卖会刚刚结束,谈话的事情推到了明早。
苏代茹明显松了口气,她对拍卖会很热衷,想等着南光桦回来,看他都拍下了什么。
“我困啦!”苏珍久打着哈欠上了楼。
睡当然是不会睡,私信都要炸了。
她才刚回房间,韩迁的语音便发来了。
【久儿姐,看见了吗?没花钱,热搜第三了!这就是正义的光。】
苏珍久没理会韩迁的中二病,很敷衍地回了他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兴许是这次的道德瓜比较劲爆,一千万粉丝的“顶流”人数又不少,还没有杀出重围成为真正的顶流时,竞品的厮杀格外的残酷。
就因为她埋下的一颗雷,撕上热搜的“顶流”有好几对。
澄清和告黑的公告也有好几个,苏珍久翻了翻,方澈也在其中。
【澈澈最近只去了三个地方哦!声乐老师家,录音室和自己的小狗窝。让我们一起期待十月的新专。】
底下的评论过了五万,死忠粉看来不算少。
苏珍久在心里评估,这单爆料最终能给她带来多少热度,顺手打开快要炸掉的私信。
还挺巧的,第一条私信就很急。
【那个女人给了你们多少钱爆料?我出十倍。】
苏珍久翻了翻私信人的资料,不用说了,不是方澈,也得是方澈的经纪人或者小助理。
她回复了一个小问号。
【我给你八十万,买断你明天的爆料。】
苏珍久将私信的截图发给了韩迁。
韩迁很快打来电话,不可置信地问:“我去,八十万?”
苏珍久很淡定地说:“八十万是最低价,按照他的流量,要他个两三百万,问题不大。”
“三百万!”韩迁大呼小叫,倒还算冷静:“他会不会转头告我们勒|索?”
“他舍得赌上他的名利路吗?”
韩迁沉默了好一会,“不是,久儿姐,三百万就能买断两个新闻人的良心?”
苏珍久强调:“我们说好听点叫八卦记者,说不好听叫狗仔哦!”
韩迁闷闷地说:“那三百万我也不想出卖我的良心。”
苏珍久没有迟疑:“好。”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卖爆料,相比于金钱,她更想要的是可以影响舆论的热度。
韩迁叹了口气,很是心疼错过的几百万,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
苏珍久笑了笑:“不要,我喜欢看金钱与人性的挣扎。”
韩迁哀嚎一声,苏珍久挂线了。
她没再理会持续增加的私信,洗了澡,上床睡觉。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汽车响声,她翻了个身,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苏珍久穿着自己带回来的白T恤浅色牛仔裤下楼。
苏代茹看见她的打扮欲言又止。
苏珍久假装看不到她复杂的眼神,“去爷爷那儿吃早饭?”
苏代茹点了点头:“你大哥先去了。”
苏珍久推着苏代茹出门。
暴雨打落的落叶和树枝早已被工人修整完毕。青石路面湿滑,工人们便在三个宅院必经的路上,铺了些防滑的地毯。
走了约有十分钟才到地方。
仍旧是个中式叠院,比之大房的叠院,却更显古朴,花草也更多。
一进门有一棵佛顶珠,绿色的枝桠间,一粒粒白色的珍珠正含苞待放。
和老爷子一起住的是他的私人护理和齐秘书。
老爷子今年九十二岁了,每天还要工作三个小时。
苏珍久看见老爷子的那一瞬间,想到的是的士司机那句“如果老先生七十多岁还能生孩子”。
真的,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假千金,她也会怀疑。
毕竟老爷子九十多岁了,精力仍十分不错。
他拄着拐杖正往餐厅走,眼神落在苏珍久这里的时候,她乖乖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嗯”了一声,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南光桦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