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看书了，夫人让你今日必须把这肚兜绣完呢？”茯苓看着窗外的夕阳，再看看无动于衷的灵素，跺跺脚，上前将书抢了收起来。
“好茯苓，把书还给我吧，这不天还没黑吗？”
“小姐，你莫要诓我，奴婢知道，就算天黑了，你也不会绣。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天黑了都没见你拿起针来，害得我到夫人那里领了罚。夫人临走前嘱咐我今日要好好监督你。”茯苓边说边把针线笸箩拿过来。“小姐，你看你绣的这对鸳鸯，羽毛这里过于稀疏了，就像两只拔了毛的鸭子。”
有这么惨吗？也不能怪我呀，我们那个时代又不穿肚兜，也不用绣花。唉，真郁闷，女红真不是我的长项。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并不承认：“茯苓，你这是眼光不好，你看你家小姐绣的，虽然绣工不是顶尖的，但你看着颜色搭配，是不是有红有绿，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呀！”
正说着，门外小丫头连翘打帘进来，道：“小姐，夫人来了，在前厅等您。”
灵素忙整了整衣裙，转头让茯苓拿起那件鸳鸯肚兜，“想必母亲是来检查我今日绣完这肚兜没有，我主动承认错误，应该会少挨骂吧！”
来到前厅，就看到靖阳候夫人柳氏已坐在桌前，正在询问丫头雪柳今日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禀夫人，小姐今日辰时起的床，梳洗后饮了一碗牛奶玉羹，用了一个桂花糖蒸栗粉糕，一个玫瑰酥，然后在院子里散了散步，就回书房看书了。”灵素听着雪柳的回话，对着老实丫头苦笑不得。自己身边两个一等丫头茯苓和南星；二等丫头半夏、雪柳、玉竹；三等丫头连翘、豆蔻、芍药。茯苓负责自己起居，南星负责房中物品的保管。茯苓俏皮可爱，灵素很喜欢逗弄她；南星踏实稳重，有些外面的事情交给她做很让人放心，二者一静一动，一内一外搭配适宜。半夏负责梳妆，雪柳负责饮食，玉竹负责针织。连翘、豆蔻、芍药就做些院子里的杂活，另有辛妈妈负责迎来送往。
“娘，这是我今日绣的鸳鸯枕套，您看看绣得还行吧！”柳玉如看着女儿献宝似的捧在手上的两只鸭子，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自己这个女儿打小就不爱女红，偏爱诗书。靖阳候府不比其他家庭，对女子的教育问题并不过分拘束。当下女子只在闺中学《女戒》、《女则》二书，但程灵素少时便可在族学中上学，随着年岁长大，柳玉如便不许她再去族学，只能在家里看书。至于女红，一拿上针线便说自己头疼脑热的，以至于针线现在还不如比她小三岁的庶女程灵怡拿的出手。柳玉如想了想，反正灵素身边的玉竹、芍药、连翘，针线都不错，自己也不需要过分要求她，只求这小祖宗能在自己的嫁衣上绣两针就行。
“好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嘛！这些个东西就让你房里的人做吧，只是嫁衣还是得经你自己的手！”柳氏没好气的睥睨了灵素一眼。
“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那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女儿嬉皮笑脸的样子，柳氏突然难过起来。自己这娇娇女儿就要出嫁了，嫁的还是那样一个人，不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这样开心自在。想着想着，不觉掉出泪来。
灵素一看柳氏垂泪，知道她是不舍得自己自己出嫁，赶紧拿了巾帕给柳氏拭泪。
“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氏不想灵素伤心，停了眼泪，对灵素说道：“从今天起，你要跟着我学习管家。素心，你把小姐的嫁妆单子拿过来。”素心赶紧上前一步，把单子递给程灵素。
程灵素接过单子，看了看这个叫素心的丫头。只见她肌肤白净、明眸皓齿，一件淡绿色面纱小袄也不能遮掩发育得良好的身材。素心余光撇见灵素正看着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柳氏看着灵素的一番动作，淡淡的说道：“这是我院里的素心，她老子娘是府里分管洗衣房的程余家的。到时候，我把他们一家子陪给你。”
灵素明白，这丫头相当于是柳氏给自己选的通房丫头。她含笑着答道：“女儿全凭母亲安排。”
灵素拿起单子，认真看了起来。日常用的珠宝首饰，衣物布匹，家具摆设，古董字画，日用药材应有尽有，最瞩目的是田地房产。靖阳候府足足陪嫁了田地伍拾顷、铺子八处、宅子三进的四套，五进的两套，庄子五个，另还有一处温泉庄子。灵素叹了口气，“娘，这个单子爹可看过了？”
柳氏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觉得自己给的陪嫁太贵重了，怕引得府中其他兄弟姊妹不满。“傻孩子，你是长房嫡女，自该分得多些。再说，你的这门亲事，是爹娘对不起你，是整个靖阳候府对不起你，我看谁敢论你的不是！”柳氏拉着灵素的手，殷殷说道：“虽说北凉王府是功勋贵族，府中也能保你衣食无忧，可是你嫁的是这么一个人，总得为你以后的日子考虑考虑。那些个丫鬟婆子也是需要银子打点，恩威并施才能镇得住他们。”柳氏望了望周围，对灵素说道：“至于你需要带哪些人过去，也要早点准备着。”
“是，女儿省得，请娘放心！”灵素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