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有皮簿筋软的灌汤包,为什么张怀义偏就看上了惨不忍睹的煎蛋?
裴棠百思不得其解,夹起仅剩的一个煎蛋默默地啃了起来。
煎蛋的卖相差是差了点,但煎得很透,焦黄的部分还脆脆的,裴棠觉得味道还是很正常的。
“还有吗?”张怀义吃完一个煎蛋,抬起头认真地问。
难道说她煎的蛋还很合大老板胃口?还是说大老板有强迫症,吃东西喜欢先把不好吃的消灭掉?
“就煎了两个。”裴棠扬了扬筷子里夹着的半个煎蛋,鬼使神差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张怀义很自然地将裴棠筷子里的半个煎蛋顺走了。
裴棠:“……”
大老板莫非还没酒醒?昨晚喝的什么酒啊,后劲这么大?
裴棠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粥,然后掏出手机给何尚文发消息。
裴棠:张总醒了,但是貌似还醉着。
何尚文:?
裴棠:有点反常。
裴棠想了一下,皱眉又加了一句:张总是不是很喜欢吃煎蛋?
何尚文:没特别注意过,怎么个反常法?
总不能跟何尚文说张怀义抢了她的半个煎蛋吧?
裴棠:算了,当我没说。你可以安排司机来接他了。
何尚文:ok
裴棠放下手机,才发现张怀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在老板面前玩手机是大忌,裴棠赶紧解释:“是和何哥发消息,呃,何哥说安排司机过来接您。”
张怀义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和何尚文很熟?”
“不不不,不熟。”裴棠赶紧摆手,“都是因为您在我家,所以才多沟通了几句。”
老板一般都不希望自己的私人助理与公司员工过从甚密,这个道理裴棠还是明白的。
张怀义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唇角微弯,“粥也是你煮的?味道不错。”
“咳咳咳!”张怀义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裴棠被口中的虾饺呛出了热泪。
“你慢点吃。”张怀义倒了杯水给她,起身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好点了吗?”
张怀义的手又恢复了一贯的凉,隔着外套,裴棠的背都感觉到了。
她喝了水,顺过气来才红着脸道谢,“好多了,谢谢。”
张怀义回到座位,喝完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面前的虾饺和灌汤包一个都没动。
“张总,您不尝尝虾饺和灌汤包吗?秦记的招牌早点呢。”裴棠见张怀义吃得少,担心他根本没吃饱,粥里面水放得太多了,一点都不黏稠,至于那一个半煎蛋,哎,不提也罢。
“饱了,吃不下了。”昨晚喝多了,张怀义没什么胃口。
“就吃那么一点怎么能行呢?”裴棠看着张怀义宿醉后憔悴的脸,十分不忍,豁出去道:“刚才见您喜欢吃煎蛋,要不然我再给您煎一个?”
“那怎么好意思呢?”张怀义眸光温和地看过来。
“那有什么,我家鸡蛋多着呢。”裴棠挽了袖子,起身就进了厨房。
有了前面几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裴棠熟练多了,起锅烧油,锅热打蛋,煎成型后翻了个个,然后隔20秒再翻个,直到两面煎得金黄才盛到碗里。
看着碗里卖相不错的两个煎蛋,张怀义尽管再没有食欲,还是勉强吃了一个,将另外一个分拨给她,“真吃不下了,你忙活一场,也尝尝吧,味道不错。”
裴棠当然知道味道不错,看他是真的吃不下了,便开开心心将煎蛋吃了,然后将几乎没动的虾饺和灌汤包放到冰箱,收拾了餐桌后给张怀义泡了杯蜂蜜水。
浅黄色的蜂蜜水徐徐冒着热气,张怀义喝了一口,只觉甜得发腻,她到底放了多少蜂蜜?
“怎么,太甜了吗?”看张怀义微微皱起的眉,裴棠忐忑地问。
“有一点。”
张怀义刚说完,裴棠便将他手中的杯子接了过来,极其自然地喝了一口,果然甜得腻人,怪不得昨晚他喝一半就不肯再喝了。
“我重新泡一杯。”
“不……”张怀义话没说话,裴棠已经跑进厨房了。
看她忙上忙下的样子,张怀义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重泡的蜂蜜水甜度适中,张怀义给面子地喝光了,然后不吝夸赞,“不错。”
裴棠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杯子去洗。
早餐吃完了,蜂蜜水也喝完了,客厅里的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何尚文安排的司机怎么还不来?裴棠在这样尴尬的气氛里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两人正沉默间,裴棠的手机铃声大作,幸好手机铃声被她换了,如果还是上次那首她唱的单曲,她估计要原地去世。
看到是陆时鸣打来的电话,裴棠紧张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喂?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打扰你睡觉了?”电话那头,陆时鸣温和地笑了一下。
“我早就起床了好不好。”裴棠想着陆时鸣昨晚还那么沮丧,今天的语气却这么轻松,莫不是和那个姓简的有转机?于是,笑得十分暧昧地问:“干什么呀,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哈哈哈,确实有,不过你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中午又没什么……”
“嘭!”
裴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她之前买的一个玻璃沙漏摆件碎了一地。
比起裴棠的惊诧,张怀义淡定得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裴棠,语气很平静:“抱歉,不小心弄坏了你的沙漏。”
“……没关系。”
“你家里有人?”电话那头,陆时鸣迟疑地问。
“我有点事,先挂了啊。”裴棠见张怀义弯腰下去收拾,赶紧将电话放到一旁跑过去拦住他,“我来收拾,您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