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想起她说小西气她,安迪不由笑着问:“小西那个活宝又把你怎么着了?气成这样。”
裴棠气得冒烟,安迪仍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深深地觉得自己遇人不淑,“我都不想说了,说出来能再把我气个半死。”
“哈哈哈,我昨天说什么来着?我说你太惯着她了,你非不听,这会自食恶果了吧?”安迪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对牛弹琴,一整个对牛弹琴!
裴棠气愤地把电话挂了!
气到半夜才睡着,早上裴棠被电话吵醒时,火一下就冒起来了,原本想吼一吼打电话的人,但一看到“裴正”两个字,她半睁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混沌的大脑完全清醒了。
“……哥。”
“还在睡呢?”
“没有,已经起来了。”
“没吵醒你就行……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裴正向来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裴棠这会心里直打鼓,裴家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忙吗?如果不忙的话,我希望你来S市一趟。”
裴棠拥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有些困惑,“家里怎么了?”
“妈最近生病住院了。”
“很严重吗?”裴棠想起裴太太那张永远妆容得体的威严的脸,不敢想象她憔悴不堪的样子。
“甲状腺上长了个结节,昨天做了穿刺,医生说是恶性的,要手术切除。”裴正缓缓道,“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看得出来,她很想你。”
怎么挂断电话的裴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心慌,甲状腺结节?那是什么?恶性的又是什么意思?
裴棠有些颤抖地上网搜了一圈,大概了解了甲状腺结节达到切除的症状是什么,以及治愈率较高后,她松了口气,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开车去了S市。
裴棠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裴太太正一个人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背影有些消瘦。
“不用陪着我,你们有事就去忙。”听到门响动,裴太太以为是裴正兄妹,头也不回道。
裴棠走进去,将水果篮放下,找了个凳子坐下,“妈。”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裴太太已经一年多没见到裴棠,此刻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S市是阴天,病房内没开灯的缘故,裴太太的脸显得有些阴郁,向来一丝不苟梳成髻的头发散开了,看上去竟有一丝老态。
“你怎么来了?”尽管整个人已经有些疲惫了,但裴太太的声音依旧威严。
裴棠低头笑了一声,努力缓和气氛,“怎么,我妈生病了,我不能来吗?”
“哼!”裴太太扭转头,闭上眼不搭理她了。
裴棠咬了咬唇,顺手拿起一个苹果来削皮,“听我哥说,您午饭吃得很少,我给您削个苹果。”
“不吃,出去。”裴太太的语气依旧严肃。
裴棠削皮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继续若无其事地削皮:“就不。”
裴棠的倔强,让裴太太不可置信地扭头又看了她一眼,本来还想让她出去,可是看到她眼底泛起的泪花,裴太太便不再开口。
裴棠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裴太太别扭地接过来,沉默地咬着。
看她吃了苹果,裴棠酸涩的心情慢慢变好,有了和裴太太聊天的兴趣:“怎么查出来的?平时有不舒服吗?”
“体检查出来的,平时没什么感觉。”
“哦,我查了一下,这个病很多人都有,切了发病的部分就好了。”裴棠试图安慰她。
“我知道。”苹果吃了一半,裴太太便没有胃口,顺手将剩下的一半苹果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挺忙吗?怎么还特意跑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最近也不是特别忙,而且,您病了,我怎么可能不来?”裴棠看着裴太太没有化妆,以至于有些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她进入裴家的那些年,裴太太总是得体地出现在她的学校里,大家都羡慕她有这么优雅的母亲,与从前无人过问的日子相比,裴棠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可是太幸福的话老天是会嫉妒的,所以很快裴太太就收回了对她的好,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不是多么严重,你也不必耽误你的工作。”裴太太的语气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