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喘息。
“不要。”
张怀义忍得很辛苦,语气中已经有了不易察觉的狼狈,“裴棠……”
这一段时间裴棠的脑子很乱很乱,白天忙碌起来还好,夜深人静时总忍不住想到因她而住院的裴太太,想到一生悲剧的生母方芸,想到一直在跟她要钱的陈勇,又想到暗恋张怀义十年狼狈收场的自己……此刻,这些零碎的片段又企图挤占她的大脑,她忽然有种绷不住的痛楚,急需做点刺激的事情来麻醉千疮百孔的心。
在张怀义忍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时,裴棠翻身压住他,然后吻住了他。
细腻的触感,温热的呼吸以及她身上的淡淡馨香都让张怀义心神一荡,紧绷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理智让张怀义赶紧推开她,但是感性却让张怀义紧紧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这些久以来,这是他唯一渴望的所有,他缺失的那一片空白的情感,只有她能填补,他也只要她填补。张怀义跟自己说,这一刻就遵循自己的本心,好好爱她,也好好爱自己。
裴棠离开B市的一年时间,张怀义白天是决断英明的总经理,晚上却是爱而不得的可怜虫,他躺在做工精良体验极好的大床上却无法睡一个安稳觉。裴棠爱他的十年,是他正常又快乐的十年。她突然收回的爱意,是他无法追回的遗失。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米,一颗颗密实地敲打在玻璃上,呼啸的风吹得松了的玻璃框“哐哐”作响,劣质的窗帘被漏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和着屋内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不知疲倦。
在最吃力的那一刻,裴棠疼得闷哼了一声,那声音很小,像是东西落在了地毯上。张怀义却听到了,将刚刚失去的理智收敛了些许,抱紧了她,低头安抚地吻着她的眼睛,在她耳畔低声呢喃:“我爱你。”
张怀义安抚与告白,缓解了裴棠的应对这陌生触感的慌乱,她紧紧抓着他手臂,像是要将他推开,又像是害怕他的离开,那感觉像是抱住了一根浮木,抱得紧了要沉水,抱得松了又害怕没抓稳……
一夜疾风骤雪,一夜意乱情迷。第二日,天大亮时,两人却刚入睡不久。
再一次醒过来,已是中午时分,裴棠拥被坐起来,张怀义已经神清气爽地洗漱完毕。
“饿不饿?”张怀义格外温柔地问她,走近了看到她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裴棠这时有些后知后觉的尴尬,却还要佯装镇定:“有点饿,能不能帮我买点吃的?”
张怀义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想吃什么?”
“都可以。”
张怀义走出房门,裴棠忍着不适迅速洗了个澡,穿戴完毕了才心虚地给安迪打电话。
“喂?”安迪的声音带着困倦,显然还没睡醒。
“你还没醒呢?”
“拜你所赐,昨晚折腾到4点才睡觉……”安迪咕哝了几句,又道:“乖啊,今天别抽风,让我们再睡一会儿。”说罢,裴棠还没答应,她就挂了电话。
裴棠看着手机里陈勇打来的未接电话,心沉沉的,可是想到昨晚,那沉沉的心又慢慢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