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瑟瑟发抖。
见常溪哑口无言，沈汀舟忽然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回椅背，“与贵司的合作，以及谈的条件，因为常经理，我会再慎重考虑的，今天的谈判就到此为止吧，我想，我需要的答案，已经从常经理的态度那里得到了。”
说完，他起身作势要走，常溪看到他要离开，只觉得慌神。
她猛地站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对着他喊了一句。
“沈汀……沈总！”沈汀舟随着她的声音，抬起的脚又站住，但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您做事，我相信您是公事公办的，对吧？”
沈汀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随着常溪这句话凝固，好半晌，他毫不犹豫抬脚走人。
“如你所愿，公事公办。”
一场谈判下来，常溪这边的各个法务都大汗淋漓，有个法务很是八卦，凑到她身边小声询问。
“常经理，你认识沈总？”
常溪还在回想和沈汀舟初见的每一个细节，见状，默默摇头否认。
“你想多了，沈总那样的大人物，我高攀不起。”
她认识的是以前阳光明媚的沈汀舟，不是眼前这个冷酷毒舌的沈氏总裁。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时，夏宛走到常溪身边，递给她一个印有草莓图案的创可贴。
“常姐，您后脚跟都磨破了吧？这可疼了，快贴上吧。”
常溪有些感动，冲她一笑，“谢谢啊小夏。”
夏宛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是我买的，是沈总身边的助理刚才喊我出去，偷偷给我的，说看到你脚磨破了给你买的。”
常溪一听，顿了顿，才沉默地继续贴脚后跟的伤口，草莓图案在上面显得很可爱。
夏宛还在滔滔不绝：“常姐，你说沈总那么针对你，他身边的助理却对你这么好，该不会那个助理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小姑娘家家的，瞎说什么呢？”常溪轻拍了她一下，无奈地摇头苦笑。
她想不明白，沈汀舟一套一套的，这是什么意思？
常溪太清楚自己了，平平无奇的外表，性格也是拧巴，这么多年，除了沈汀舟莫名其妙看上她过，她从未有别的炙热爱恋。
他的助理会给她买创可贴也许是无心之举，可是如果是带有草莓图案的……
常溪眼前浮现一幕。
那时候，沈汀舟打篮球后来见她，少年一身汗，穿着鲜红色的23号球衣，笑眯眯凑到她身边，却被她发现额角碰破了一个口子。
“这么不小心？”
常溪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撕了就要给他贴上去，却被他侧头躲开。
“咦，还带草莓图案的，给我那些朋友看到了要笑死我的。”
常溪见他稚气未褪，说着可笑的话，直接一把扯过他，手脚麻利把创可贴按在他伤口处。
“我去，常溪你属牛的啊，不会对我温柔点？！”
沈汀舟虽然抱怨着，但还是乖乖不动，任由常溪给他贴，不多时，常溪见他那张脸上顶着一个草莓图案的创可贴，终于被逗得笑个不停。
“笑笑笑，就知道笑是吧？你过来！”
少年力气大，亲昵揽她入怀，见她笑得脸颊发红，又急又气，忍不住在她侧脸急冲冲落下一个吻。
一瞬间，两人都呆住了，常溪止住了笑意，静静看着他。
沈汀舟耳尖发红，喘着粗气，望着她，满眼都是她。
常溪知道少年人害羞，想了想，率先打破僵局。
她抬手揉了揉他脸上的草莓创可贴。
“是不是惹你生气，你都这样惩罚人？”
沈汀舟被她气得无言，狠狠瞪了她一眼，索性别过脸去，抱着一颗灰尘扑扑的篮球生闷气。
回忆戛然而止，常溪已经随着夏宛离开了谈判室。
一路上，年少与成长的沈汀舟在她眼前不断交织重叠，最终落入心中，化作眼眶内无尽的酸意。
草莓创可贴，常溪想，不止她忘不掉，沈汀舟是否也还记得，但他是什么用意？看他方才对她步步紧逼，只怕是警告她别装傻吧……
等她与夏宛上了电梯，对面的安全逃生通道缓缓走出两个人影。
沈汀舟望着紧闭的电梯门，紧抿薄唇。
“创可贴给她了吗？”
身后跟着他的助理点了点头，“沈总，您和常经理是……旧相识？”
沈汀舟想起刚才常溪对自己说的话，拳头慢慢收紧，隐忍不发在西装裤侧。
“认识而已。”沈汀舟长吁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既然她要公事公办，我就让她尝尝沈氏集团公事公办的滋味。”
手机那头通了，“沈总，您怎么亲自打电话过来了？”
“关于沈氏与你们的合作，我可以任你们开价，只要你们觉得合适。”沈汀舟开门见山。
那边一听，顿时激动起来，“沈总，您说得是真的？！”
“不过。”沈汀舟顿了顿，眼睛还在死死盯着电梯门，“我有个条件，很简单的，相信你可以办得到。”
“您说您说！”
沈汀舟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常溪，你们的常经理，调职、降职，随便你。”
电话那头微愣。
“沈总，这……常经理刚升上来，她努力了好几年了，也挺不容易的。是否是今天的谈判，常经理有什么不妥吗？”
沈汀舟推了推眼镜，思索片刻。
“她人品不好，我看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