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全都到手。
巫狼嘿嘿一笑,当场下令:“此地不宜久留,灭了朱家我们就走!”
顿时周围的战士扬起屠刀,跪地的士人一个个被杀死,惨叫声连绵。
这时候再想反抗,已经组织不起兵力,武器都放下了。
朱瑕之懵了,失声道:“我顺应天命,为何杀我!”
巫狼哈哈大笑:“笑话,你若早降,我才没空搭理你。你偏偏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而且就算我宽恕你,神也饶不了你。”
“与神定亲,又杀神使,此乃欺天之罪,我代神罚之!”
朱瑕之焦急道:“我……我无罪!”
“我蛮夷也!”巫狼挥刀。
天神不屑于亲自动手,甚至都没有发布这样的命令,但是只要把情况一说,秃发巫狼就会主动为神分忧,先灭朱家,去去火。
朱瑕之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浆糊。
霎时间极度的懊恼,要么投降要么死战,他偏偏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不该果断的时候又果断。
现在竟是连舍弃家业都不能活了。
“不!”
朱瑕之连忙站起身,巫狼却是冷笑,一刀已经斩下。
他儿子飞扑上来,推开他:“父亲快跑!”
噗嗤一声,刀气凛冽,朱伯梁头颅飞起,血迸得老高。
朱瑕之仓皇逃窜,巫狼纵马在后,一刀就要斩下。
关键时刻,一道倩影飞掠而来。
“谁敢伤我夫君!”
一阵激烈的琴音传来,铮铮作响,猎猎有声。
倩影乃是一名贵妇人,她雍容端庄,气质清雅。
原本有些显老的容貌,瞬息间变得青春靓丽,好似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护住朱瑕之,抬手冷冽一击迎上刀气。
巫狼连人带马吐血倒飞,轰碎一面院墙,顿时面如金纸,差点被打死!
“琴儿!”朱瑕之惊骇到难以置信。
他看到年轻时的乐琴,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雪白的衣裙,轻轻飘动,这是他心中的挚爱,永远的柔情。
而今日,她展露出了另一面。
明珠吐霞,玉骨浑然,周身一缕缕琴弦般的妖力,好似波浪。
其玉脸含煞,法力卷动衣裙,气质决绝如寒霜。
“琴儿你真的是妖怪……”朱瑕之曾想过这种可能,但每次问起,都被乐琴三言两语轻飘飘地揭开,他也不在意,从不多想。
“夫君,对不起,我骗了你二十多年。”乐琴低声道。
她的身体明暗不定,逐渐苍白起来,正是红尘火灼烧!
幽避别院这么多年清修的道行,正在飞速瓦解。
秃发氏那边的修士,祭出三把宝剑,怒喝道:“竟然还有妖孽,找死!”
他御剑出手,乐琴立刻迎上。
霎时间剑罡席卷,琴音阵阵,交击不息。
“对不起,琴儿,是夫君没用,莫要管我,你快走!”朱瑕之悔恨难言,他想保全家人而毅然投降,但到头来一切成空。
他此刻只想乐琴逃生,乐琴既然是妖怪,想来是有本事逃命的。
乐琴激战中艰难道:“不必自责,夫君,是祸躲不过。”
“孩子我已取出,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夫君,把她养大。”
说着,全力应战。
香云也闪身出现,怀抱着一个肉球,肉球氤氲闪耀着乐符,很薄,透过它能看见里面,有一把小琴。
这奇葩怪胎,孕期未足,乐琴只得剥离大部分本源保护着,将其取出。
那些本源,已足够胎儿孕育完全,但她自己却已经近乎干枯。
当初炎奴为她做了许多本源,这几个月下来她修为提升了很多,但是不久前为了救妙寒,乐琴把大部分都给了猴子,自己只留了一份。
如今为了孕育这胎儿,她又割舍了近三分之二出去,此刻全凭一股决意,跟敌人死拼。
朱瑕之被香云拽着走出数十步,焦急地挣扎:“琴儿怎么办!”
他也看得出来,乐琴不是那修士对手,已经身受百创,正在死撑。
香云哭道:“听夫人的话,快跟我走,不然我砍死你!”
这话说得矛盾,但见她流泪,朱瑕之懂了,乐琴没打算活命。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带孩子逃生去吧,去找妙寒……我绝不会丢下琴儿。”
朱瑕之甩开香云,拔出剑来,疯狂冲向敌人。
香云也很想去,但她身有重托,只得带着胎儿斩杀数十名胡蛮,冲出重围。
“咻咻咻!”那剑修神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剑罡纵横,很快把乐琴打出原形。
一把古琴哀鸣一声,裂体坠落。
琴弦根根断绝,只剩一根玉骨弦,还在支撑。
“琴儿!不不不……”朱瑕之认出古琴,是他从小相伴的那一把,后来无故丢失,他还伤心了好久,甚至因此轻生。
正是那一次,乐琴出现在他生命中,如温柔婉转,知心知音,把他带出了悲伤,让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朱瑕之急疯了,怀抱着古琴,疯狂逃窜,一手持剑乱舞。
“妾身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
最后一根琴弦断裂,乐琴魂飞魄散,只剩余音回绕。
看着再无一丝奇异,如碎木般的残骸,朱瑕之崩溃大哭。
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肠子都悔青了,恍若天塌地陷。
“母亲!”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远方响起,正是妙寒的声音。
她乘坐神辇,飞速赶来,已然是比原先更快了许多。
没想到,竟然还是来晚。
她在城外看到满城煞气,朱府更是血光冲天,直接懵了。
安丘城怎么可能这么快陷落!城高池深,又有数千武者,哪怕敌人杀进城,巷战也能坚持一个时辰